雲紡的手又是一顫,竟上演以鶯兒性命相威脅的戲碼,可公子素來高潔清冷,豈容玷汙!
凌夜又怎能不知其意。
雲紡、鶯兒、莊七,都看向凌夜,他的舉動將決定一個人的生死,也決定自己的榮辱。
花窗上的明紙,被微風吹得嗚嗚的輕鳴,香爐裡的沉香,燒得嗶剝的微響。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終於,凌夜側過臉去,用略顯黯淡的雙眸看向莊七,鳳目一眯,似笑非笑說:“七爺,她們可以退下了,是嗎?”
莊七聞言,一愣,隨即雙目放光,連聲道:“是是,可以退下了。”
鶯兒立即放下茶壺退了出去。
雲紡卻是思慮再三,終於還是猶疑的喚了一句:“公子……”
“還不快退下。”莊七的聲音如匕首,驚得雲紡心頭巨震,不由自主的退開。
雲紡退出房間,鶯兒喘著粗氣上前說:“小姐,剛才嚇死我了!我連氣都不敢出。”
雲紡一橫眉,瞪著她,拂袖而去。
月影上前來,一把拉住雲紡的手臂,說:“小云,可是鶯兒闖禍了?”
雲紡不語,月影猜出了幾分,勸慰道:“莊七爺是修行之人,可以一當百,豈是我們尋常人敢開罪的。鶯兒一向護主,她闖禍,也多半是因此。哎,只怪我們太柔弱,任由人拿捏。”
雲紡聽得,放慢了腳步,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眼淚撲簌簌的掉落下來。
月影見狀,又問:“小云,難道你真心喜歡公子?”
雲紡一怔,不住搖頭:“我也不知,我滿心只想著他,希望他一直是個琴師,又有一丁點希望他真的被人……至少那樣,我與他之間,會更近些。”她痛苦的閉上了雙眼。
這時,鶯兒突然跑過來,深色慌亂,不由分說附在雲紡耳邊:“小姐,血,房間裡有血腥味!”
雲紡頓時會意,拔腿往回跑。方才滿室馨香的房間內,此刻的確瀰漫出血腥味。難道……雲紡來不及多想,一推門,滿室血腥印入眼簾。血泊中,莊七倒在地上,胸前一個血窟窿,還在緩緩的滲著血。
凌夜依然安靜如水的坐在一旁,可是他的白衣上,血跡斑斑,脖頸和臉上,都有淤青的痕跡。
“公子……”
雲紡一捂嘴,顫聲上前:“你……你……殺人了?”
凌夜靜坐在那裡,輕輕點了點頭。
“小姐!”鶯兒也捂嘴闖了進來,突然一轉頭,對雲紡說:“小姐,人是我殺的!跟你們無關,你們快走啊!”再次不由分說,將雲紡向門外推。
雲紡的閨房內,凌夜在浴池邊,一件件脫下染血的衣衫,步入水中。
“你殺了莊七爺?”雲紡第三次難以置信的開口問道。莊七爺可是修行之人,會法術,通變化,能以一敵百啊!
“是。”夾著水聲,凌夜第三次淡淡的回覆。
“你到底是……是怎麼殺的他?”雲紡雖然不想詳細知道可怕的細節,卻還是忍不住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