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及!”一聲嚴肅的喝止,一個黑袍鑲著銀色捲雲紋的道人,出現身後,正是鳳無及的恩師紫玉真人。他旁邊還有劉浪,再後面,就是鳳府的五百弟子。
“師尊!”鳳無及恭敬一禮,垂下眸去,不再多言。人微言輕,在這些前輩面前,他多說無益。
紫玉真人環視一圈,而後對君燁稍稍一禮,君燁回禮。然後,他將銳利的目光投向蘇慕白道:“閣下身為一派之主,自當以本派為重。無水城立派千年,玄門中人無不敬仰,難道今日,要在你手中染上汙名?”
蘇慕白對那紫玉真人行了一禮,道:“晚輩見過紫玉真人。無水城面對魔人,尚未退卻半步,豈會因一個並非邪魔的女子,染上汙名。她如今並未造下殺業,寧可錯殺,不可放過,非君子所為。”
鳳九幽道:“今日一旦逃脫,他日她造下殺業,誰來負責,誰能令死者重生?”
“令死者重生?”柳眉冷笑著,重新握緊了拳頭:“為什麼有人該重生,而我就該去死?”她看向鳳九幽,道:“道祖曾言,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既然天地生我龍族,生世間萬物,不偏不倚,無悲無喜,我何以要自棄?”
她笑得冷冽,眸中帶血,刺骨的寒意綿綿不斷的發散出來,連初升的日光,落在這一片範圍內,都好似變冷了。繞她周身飛舞的幽靈,一掠而過,留下一道道綠色殘影,看上去何其詭異。
連紫玉真人,此刻也心生出一絲寒意。他也更堅定了一個想法:此妖孽決不能留!
龍母鬼姬與魔君離開了石林,還未走遠,就聽到簫聲,疑惑的問於慎:“是玉簫魔音?”
“不錯。”於慎也駐足回答:“方才你看到了,要收服柳眉,有蘇慕白在,是不可能成功的。”
龍母鬼姬一怔:“你要殺蘇慕白?”
於慎看向龍母鬼姬,認真問道:“瑤兒,你反對嗎?”
龍母鬼姬凝眉思慮,終於還是長嘆一聲:“蘇慕白,怪就怪你與她靈魂相連,還心志堅定。”
一個夏冰的幻境都困不住的人,入魔太難了。
紫玉真人從拂塵手柄中拔出了他的劍,那劍極為纖細,全不似劍,透明如冰,薄如蟬翼,正是名劍,峨嵋刺。他斥出劍陣,對蘇慕白道:“今日就算你無水城阻撓,也救不了這妖孽。”
蘇慕白手臂上的咒印驟然大亮起來,一個粗獷的男音響起:“小子,放我出來,我幫你!”
咒印一亮,蘇慕白身邊遊蕩的幽靈立即退避三舍,連帶著紫玉真人身邊,也一下子清淨了下來。
鳳無及上前一步,道:“師尊,都是仙門同道,何必自相殘殺。我看今日的幽靈,威力大減,擊潰後也不能復生,說不定是魔人的陰謀,他們並不是為了救柳眉,而是為了讓我們自相殘殺。”
鳳九幽挑眼看了一看鳳無及,嘴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心道:這次放他一人出門,的確長進不少,如此亂象中,還能保有一絲清醒的猜測,不愧是我鳳九幽最得意的兒子。可他面上,卻是一凝,道:“小七,有自己的判斷是好事,但是不可感情用事。如今箭已在弦上,不得不發。柳眉無論有沒有罪孽,都必須死。你沒有見過龍族的神威,不知道其可怕,她既已現身,一日不死,玄門一日無法心安。你六根清淨,當有能斷則斷的大智慧。”
鳳無及沉默的看著父親,過往種種,皆上心頭,許久,他才緩緩道:“我做不出判斷。”
“做不出判斷,就在此反省!”紫玉真人說罷,一個金剛箍拋來,在鳳無及周身形成一個禁制,將他禁錮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內,也是保護在一個狹小空間內。
鳳無及低眉垂眸,盤腿而坐,身處鮮血四濺,嘶吼震天的戰場,陷入了長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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