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烏篷船搖著櫓,劃破水面,帶著嘎吱嘎吱的聲響,從濃霧中近前來。船頭,一個少年撫一支竹簫笑道:“浮屠劍,真是名不虛傳啊!觀戰本是龍母鬼姬的命令,她既已去了,我其實也不必來湊這個熱鬧。幸虧老鐵將我拉來。”
無人理睬。
雲軒繼續滔滔不絕道:“軒轅長老,要不要我給你收尾啊?”
軒轅成宇冷聲道:“不必。”
雲軒又道:“詡非劍也名不虛傳。不過,青雲劍神,你拿了我的玉簫,我不得不試著討要一二。你可別我怪我趁人之危,若不是看你強弩之末,我還真不敢上前。”
凌戈上前一步道:“你敢,這周圍可圍攏了不少玄門修士。”
“哈哈哈!”雲軒大笑道:“起先是不少,可被這兩位一嚇,現在也不多了。”他握緊了手中玉簫,大喝一聲:“老鐵,助我。”
烏篷船上,一個大漢掀開斗笠,訕訕道:“小軒,這趁人之危的事,我還真幹不了。”
雲軒一怔,扭頭道:“行啊,老鐵,你這高潔之士,不趁人之危。兄弟有難,先插兄弟一刀算怎麼回事啊?你不知道那玉簫是我傳家之寶嗎?上次丟了玉簫我娘讓我跪在我爹墳前對我拳打腳踢你沒看見啊?”
赫連鐵風為難的搓了搓手,道:“小軒,下不為例啊!”張弓搭箭,射天狼一觸即發。
凌戈看向軒轅成宇道:“你是魔宮長老吧,這兩位是不是該聽你號令?”
軒轅成宇輕輕搖頭:“私人恩怨,不必聽我號令。”
凌戈冷哼道:“魔人果然行事狂悖,毫無章法。”
濃霧中,再次傳來聲響,是撲扇翅膀的聲音。
眾人抬頭,一直巨大的紅鳥,停在上方,鳥身上,一個模糊的身影,隔著濃重的霧氣,赫連鐵風也識出了那個氣息。
“柳眉!”
赫連鐵風喉嚨裡一聲低吼,射天狼調轉箭頭,對準了鳥背上的人影,那個讓他受盡屈辱,頻頻噩夢的人影。
“是你啊!”
柳眉清淺一笑,施施然落在水面,紅色的大鳥也幻化人形,落於身後。
柳眉對著嬴宴山耳語了一番,才望向凌夜,道:“凌公子,玉簫拿出來吧。”
此刻凌夜已是七竅流血,氣息極度紊亂,絕不可久留戰場。柳眉見之,心如被毒蟻啃噬了一口,一陣窒息的疼痛。
凌夜的視線已經模糊不堪,聽到柳眉的聲音,一攤手,上面正是雲軒的玉簫。
嬴宴山幾步上前,握住了玉簫,一把火苗將玉簫灼燒了一遍,才猛地扔向雲軒。
雲軒飛身接住玉簫,玉簫身上附著的力量太大,竟將他一個趔趄拽倒在地。他渾身溼透的從湖裡爬起來,突然一臉震驚道:“我的玉簫,我的玉簫,怎麼回事。”
嬴宴山笑道:“還你玉簫,是主人念你一片孝心。可這玉簫,曾迷惑人心,害死我主人的仙侶,又怎能落回你手,所以方才,我已經用南明離火將它煉化。現在,它失了靈氣,就是一支普通的玉簫。”
雲軒的臉色由震驚,慢慢轉為平靜,而後拱手,正色道:“此物對我,的確重要。多謝柳姑娘。”
柳眉走向凌夜,想要探一探他的傷,卻被凌戈伸手攔住。
嬴宴山橫眉看向凌戈道:“這位公子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