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芙詰問道:“這是你冰火峰的地盤,怎麼反倒問起我來?”
君燁笑笑,又問:“你為何要毀了落日弓?”
白芙反問道:“哪個妖魔鬼怪不想毀了落日弓?”
君燁尷尬的再次笑了笑,道:“尋常妖邪,想靠近落日弓都難,更遑論觸碰,你必不是尋常的妖邪,想必是因為你心懷善念。”
白芙忍不住一聲哂笑。
晦暗不明的光影中,人的聽覺變得異常敏銳。聽著白芙的笑聲,君燁也低低笑了,道:“生而為人,實在不知生而為妖的想法。”
“你很想知道?”白芙的聲音依然冷冽。
君燁道:“是的。”
“你想知道,我就要告訴你嗎?”白芙揶揄的笑出聲來:“真當你們人族高高在上嗎?”
君燁一愣,低頭尷尬的笑。在冰火峰三十年,從未有人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還真有些不適應。
白芙凝望前方迷霧,隱約聽到有水滴答聲,不遠處應該有一處溪澗或是地脈水流,細聽之下,還能聽到風流動的聲音。循著水流,或許能找到出路。
她悄然站起身,卻被君燁無聲的拉住了手,傳音道:“似風不是風。”
白芙一頓,仔細分辨,那風聲一下一下,規律而沉重,更像是……喘息聲?她疑惑的看向君燁。
君燁點點頭,傳音道:“是鼻息。傳聞風暴之淵下面,藏有陰蠎。”
白芙訝然:“難道真的是陰蟒?”
君燁卻搖了搖頭,道:“陰蠎的傳說,至今已逾千年,只怕現在已經不是陰蠎,而是燭九陰。”
白芙越發震驚:“陰蟒化燭龍?”
話音一落,那沉重的鼻息聲倏然近前,濃暗的霧氣中,赫然張開一雙赤金色的巨大瞳孔。赤金色的光芒,穿透霧氣,震懾人心。
隨後,一聲振聾發聵的吼聲傳來,濃霧中颳起一陣狂風。
那聲音道:“許久沒有人下來找死了。”
白芙立於狂風之中,只覺得耳膜刺痛,刀刃割身,身上一群獵獵飛揚。她捂住雙耳,竭力抵禦聲波中蠻橫衝撞的勁力。
晦暗不明的濃霧中,蛇尾啪的一聲抽來,將白芙扇飛,然後遊走上前,猛地伸長身體,張開血盆大口,欲將那小小的身體一口吞下。
白影一閃而過,君燁已經飛身抱住白芙,上演了一出蛇口奪食。
蛇口一合,裡面空空如也。怒雷般的吼聲再次傳來:“凡人,你最好先走開。還沒輪到你,就這麼急著找死嗎?”
君燁落地,朝著赤金蛇眸的方向,正色道:“她是我冰火峰弟子,我自然要護著她!”
“冰火峰弟子?”
一陣靜默,那聲音竟哈哈大笑起來:“你一個神裔,難道還真要修成個道門仙師?”
白芙跳下君燁懷抱,嗔怒道:“不行嗎?有什麼好笑?生來是神裔,就只能修真神嗎?我偏不!”
神裔?修仙?
君燁一臉懵然,轉頭看向白芙。
白芙不理會他的差異,雙手結了一個印,身體逐漸散發金色光芒。她道:“你走吧,我拖住他一刻,你想辦法逃。”
君燁愣了愣,方道:“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
白芙怒目看向他,道:“方才誰讓你救我了?老孃可不想欠你的情。快滾!”
君燁再次尷尬的笑了笑,隨手祭出了烈陽傘,道:“留一個女子在背後搏命,不是君子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