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後,南海姬族。
外面早已穿得沸沸揚揚的擇婿,在風花臺裡卻沒有聽到一絲風聲。只是前日裡姬玄昶親自前來,死皮賴臉的求柳眉和嬴宴山一行人去礁石堡內吃個飯。
柳眉到場時,姬族內竟然佈置一新,熱鬧得就像過節一樣。不少玄門中人都在其中,所幸帶了面具,柳眉心想。
在姬老熱心的引領下,柳眉和嬴宴山被帶到了內院。
這裡人反而不多,略顯清淨了。不知何時院內竟多了一池泉水,筵席就擺在水邊,各座次之間,又有傘蓋紗簾相隔,流觴曲水,頗有幾分雅緻。這雅緻卻讓柳眉生出幾分疑竇,這老頭是要幹嘛?
姬老笑呵呵的解說道:“這是從醴泉引出的水,最是滋補,上次勞動了五大仙門耗費修為,這次也算稍作補償。”
妙玉從柳眉入場,就透過紗簾的縫隙緊緊的盯著她看,雖然戴了面具,但是熟識的人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來。此刻聽了姬老頭的話,妙玉揶揄道:“姬老,這次的醴泉,一盞要多少銀兩啊?”
姬老頭本無心,一聽立即動了心思,轉念又一想,還是擇婿事大,這才壓下念頭道:“自家產的,不收銀兩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柳眉這才將目光不經意的從妙玉的身上掃過。以她的身份,本來是萬不想出現在眾玄門眼中的,自然也不願意與妙玉相認。
妙玉卻是不顧及這些的。她從席間站起身,未走出傘蓋和紗簾,朝著柳眉施了一禮。
周遭那些人卻也面無異色,都笑看著柳眉。柳眉氣息一掃之下,這才發現在姬玄昶的精心安排下,來得不止是單身才俊,佔據最佳位置的,乃是一對對仙侶,其中不乏老熟人。
她忽而嘴角一揚,泛起一絲冷笑,除了那些熟識的,其他只怕都是對龍血有覬覦的世家吧。明搶不成,改成陰謀了嗎?
這一抹淡淡的冷笑,卻讓葉城心裡一顫:她已經不相信任何人了。在座之人,唯有他見過曾經無水城上那雙淡漠之下卻隱藏著誠摯的眸子,如今,只剩下淡漠和……一片霜雪。
柳眉被姬老引著,終於落座在池水最遠端。落座後,一側席位上的白芙,掀了簾子對著她眨了眨眼,曖昧不明的笑了。
嬴宴山也隨著柳眉,坐在了她身後的次座上。
嬴宴山落座後,總覺得氛圍不太秒。他傾身向前道:“眉兒,總覺得有什麼不對。”
當然不妙,周圍都是比肩並排,成雙入座的仙侶。只有這二人是主次座。哦不,還有不遠處的鳳無及,以及他身後的劉浪。
然後嬴宴山抬頭四望,雖然隔了一層紗,但是目空術修煉到了如今這個境界,紗簾形同虛設。他看到南一座,凌戈與紫苑有說有笑,凌戈正在為方紫苑端茶遞點心。
“噝……”他吸了一口冷氣,向遠處看去。
南二座的傘蓋下,邵青滿面潮紅的坐在姬詠桑一側,身子卻不可察覺的向姬詠桑那側傾斜。
“噝……”嬴宴山又是一口冷氣,急迫的想要洗洗眼睛,可一看南三座,他只覺得空氣更冷了幾分。千劍門的莫少主和少夫人妙玉兩人正襟危坐,看起疏離,相敬如賓。可一色的衣衫,衣襟一樣的圖紋,連簪子都一樣,低眉淺笑的模樣,洋溢著幸福靜好。
嬴宴山狠狠一扭頭,臨近的北一座,白芙正不要臉的剝了葡萄皮,果子半含半咬在唇間,用嘴喂葡萄,君燁不敢不吃,那神情跟做賊似的,又怯又喜,這是太精彩了。
“不要臉!”嬴宴山在心裡罵了一句,目光繼續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