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光極為畏懼的看著盧玄手上的戒尺,小心翼翼的把自己滿是汗水的肉手伸了出去,弱弱的說道:“先,先生,能輕點打嗎?昨天的腫還沒消呢……”
“啪、啪、啪、啪、啪!”
隨著五聲沉悶的聲音,樊光那隻肥大的手又變得通紅了起來;而樊光也只能忍著淚水,不斷地朝自己火辣辣的右手吹著風。
也許是真的智商捉急,昨天打了這隻手還疼,難道你不能換一隻手嗎?還可以用這個當藉口不寫作業,豈不美哉?
盧玄將戒尺收進袖子走了回去,問道:“可還有人能出來解釋此句?”
“先生,學生願分享拙見。”
旁邊突然出現的聲音,引得劉夷希看了過去;在其身邊旁邊,突然站起了一個高挑的男子。正是之前一直盯著劉夷希看的人。他面容方正,嘴角微揚,一副信心滿滿的模樣;儀容端正,舉止彬彬有禮,看上去是很招人喜歡。
但當盧玄看見這個男子站起來後,眉頭卻皺了皺,不過再怎麼也不可能不讓別人發表意見吧。盧玄擺了擺手,很隨意地說道:“董胤,你說說看吧。”
那男子見盧玄如此模樣,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抖了抖,翹著的嘴角也僵硬了不少。他清了清嗓子說道:“學生遵命。”
董胤舉起雙手微微比劃一番,說道:“學習學問,乃是一日比一日增多,追尋大道,才智一天比一天減少。減少再減少,到最後方能達到無為的境界。無所為,方能夠事事有所為。治理天下應當保持冷靜,不要恣意妄為,否則,將無法達到治理天下的目的。”
盧玄眯著眼睛看了看董胤,只見後者依然保持一副恭謹的姿態;眉頭微低,似是等待評判。盧玄搖了搖頭,說道:“言語解釋得當,不過抄錄書中所說之意,不足一提。如此爾爾,只能說明你有所溫習罷了。若能取書中所說,聯合親身所思,最好。”
“啐!”
劉夷希離那人最近,彷彿聽到了他啐口水的聲音。不過董胤臉上依然帶著僵硬的笑容,道了一聲“學生謹記”,便坐了下來。看此人言行如此,應當做不出來這事,劉夷希也只能當做自己聽錯了。
盧玄又在教室之中抽了許多人,不過這些人要麼一問三不知,要麼就是胡亂說了一通;連董胤那種書面解釋的都沒有,好些人都因此吃了戒尺。
這般撒網,那些沒被抽到之人,自然成了捱打之人的公敵。樊光想起之前“張瑜”招惹了自己,心中各種不爽,便高聲說道:“先生,你怎麼不抽張瑜?我聽說,張瑜對於這些東西可是很瞭解的,每天功課,先生評價都是極高的!”
“就是,先生,讓張瑜說說吧!”
有一個人想要惡搞你的時候,自然會有更多和你無冤無仇的人找上門來;與其說是想要搞臭你,還不如說是心裡不平衡的緣故。
盧玄見越來越多的學生開始起鬨,感覺極為無奈,對於他們這種思想,你教育的再多也是沒有任何意義。
盧玄看著一臉白粉的“張瑜”,嘴角微微翹了翹,說道:“渾渾無知,朦朦無畏,所識不化,見優不正;除了坑害同學,爾等所知還有何物?張瑜,你與我作答罷!”
劉夷希聞言,站了起來,向盧玄行禮,說道:“請先生指教。”
劉夷希男人的聲音特別顯著,而且又不加以控制,想不被發現才怪。樊光見狀,又找茬道:“張瑜,你聲音怎麼變了?難道你真的變成男孩子了?那天我就說說罷了,難道老天爺真把你的性別換了?”
劉夷希終於想起自己是在代替別人上課,白粉下的臉不由得微微一紅,隨即清了清嗓子,似乎要找回之前的感覺,尖聲說道:“在下不過偶感風寒,聲音略顯渾厚罷了,莫要見怪。”
不過劉夷希的尖聲聽起來還真是辣耳朵啊。
“張瑜你不必管他,老朽待會兒自然會收拾他。”盧玄的話說的極其自然,嚇得樊光趕緊閉了嘴。不過盧玄隨即略帶期待的看著“張瑜”,說道:“你說說,有什麼看法,最好不要讓老朽失望,不然這戒尺……”
盧玄揮了揮自己手上的戒尺,臉上的笑容看的劉夷希很不自在;劉夷希吞了吞口水,僵硬地笑道:“學生盡力,盡力……”
“那我就看看,你相較於他,又是如何吧……”盧玄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