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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玄的宅邸中黝黑寂寥,自從盧玄死後彷彿就少了許多的生氣。雖然禁衛軍並未來查過家,屋中的東西全部都是整齊地擺放著的;但是,人不在了,有這些東西又如何?
劉夷希蹲在牆角,眼神空洞地看著眼前的二十張桌子,似是想起過去五年間那一堂堂課程;更是想起自己與孫珪留在這個房中,靜靜地聆聽恩師的教誨。
他只有十三歲,本來還有七年的時間。而如今,上天給他開的玩笑太大了,以至於他根本無法反應過來。
短短幾天之內,先是全家被屠殺,接著又是自己的恩師慘死屠刀之下……如果這個國家出個什麼比慘大會,怕是沒人能比他還慘了。
這一切,如何能讓他接受?
“這都七天了,除了隔兩天吃點東西喝口水,你連個姿勢都不換,不覺得累嗎?”
白袍男子端著兩個饅頭走了進來,看著桌上仍然未動過的食物,知道這小子昨天又沒吃東西,不免嘆了口氣,那張若白玉般的臉上也出現一絲傷感的神色。隨即他將手上的盤子與桌上的對換,走了出去。
“吶……”
劉夷希嘴中冒出了極小的聲音。
雖說聲音極小,但男子依然是聽到了,他回過頭來,一直盯著這麼多日極少說話的劉夷希;這時他倒想聽聽,憋了五天他能說出個什麼來。
劉夷希瞪著黝黑的眸子,死死地盯著男子,眼中似有說不出的苦水,說不出的痛。但男子並不以為然,這個眼神在五天前他就看到了。
“為什麼不救先生?”劉夷希從嘴角擠出了幾個字。
男子嘆了口氣,他早就猜到劉夷希會問這麼個問題,五天之前他也問過這個問題,但當時,他給出的回答難以讓劉夷希接受,以至於劉夷希本人內心崩潰,差點暴走。
所以五天之後的回答就能接受了嗎?
男子隨手將盤子往桌子上一拋,那盤子便穩穩地落在了桌子上。他看了看一臉茫然的劉夷希,說道:“這個問題你五日前便已經問過了,我也說過,我們道乾山中人,是不得隨意幹涉官場政治之事的,這樣只會使自己的道心汙穢殘雜,於修煉甚無益處。”
劉夷希站了起來,蓬亂的長發遮住了他的臉,以至於無法看出他的表情。就算看到了又如何?他現在除了怨恨與憤怒,還能有什麼表現出來的?
畢竟他自己連孫珪、夏孟都不如,只能在天上幹看著……
劉夷希朝男子靠攏過去,眼睛睜的無比巨大,彷彿要將男子吃下一般。他大吼道:“你自己都說先生是天地之間的大賢,為何能放任他被無辜的殺害?即便先生只是一個普通人,難道無辜的人就要因為你們自己的修行而死嗎?”
“不救無辜之人,卻用你們自己修行作為掩護,豈不是太過自私?若你們所謂的修行連無辜之人都無法拯救,那這種利己的修行又有何意義?”
男子並不看劉夷希,而是盯著那扇大開的窗戶發呆,緩緩說道:“人,本來就是利己的生物……他是何人,死活與我何幹?難道我見到一個人快死了,就必須去救麼?”
何況,男子之前便就說過,他來的目的,只是有一點事情罷了;想來事情的目標已經達到了,自己也就沒有必要再去救盧玄了。
何況,讓盧玄死的不是他,不是董伏……而是天道。
天下那麼多無辜之人慘遭罹難,他如何一個個救得來?莫非他眼前每死一個無辜之人,他就要羞愧三日不成?
按照劉夷希所說,這個世界沒有誰是該死的,那男子可以反駁:救他是情分,不救是本分;這世界任何一個人的死活,本與我毫不相幹,我又有何職責去拯救他?
我行走天地,不是為了救人,而是為了自己。
但男子並沒有這麼說,因為在劉夷希的道德觀念之下,他看見無辜就該去救;若是因為他沒救的緣故導致那人的死亡,都是你的責任……這,便成了道德綁架。
他沒有能力去救,所以他就要有能力的你去救……這才叫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