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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darin 21(重寫)

恍惚清醒,她在心裡微微發笑,手已經有自己意志似的,貼著他的臉龐:“格洛裡西爾。”她在那雙唇間呢喃。

西萊恩稍放開她,不說話,只把頭探過她的肩,脖子挨靠她頸側。這是昔日重欄王國的習俗中,精靈情侶才有的舉動。

“我真是每天都多開一點眼界啊。”提汀妮絲忍住癢,往他欺得更近。

一片薄雲飄過。

習習風中,景物的輪廓不再鋒芒。

帳篷內,她停在一張靠邊的長木桌旁,手指在木桌邊緣流連,向前一些,就是兩柄斷折之刃。較長的一把斷成兩半,短的裂開了三塊,還有至劍尖的部份缺失了,一般人根本想象不了它原來的樣子。

在聖者和精靈的力量彌漫淨化下,西萊恩再感覺不到一絲纏繞碎片的邪氣,然而當他伸手去拾最外側的短劍碎片,雙劍斷折的一刻剎那在目。

暗燈迎戰埃蘭迪爾,赤炎融入颶風洗禮戰場,熔岩雨升華,如柱不息的閃電被吞滅,死亡前響徹的鷹鳴與龍嘯點綴為毀滅樂章的副歌。

牠們起飛,只為墜落。

一些飛龍兀自向東、南逃逸,地面的魔軍開始動搖、效仿,聯軍戰旗打出追擊的旗語,一天後,雙方的主戰場轉移到屠丘西側,及至窒煙荒野北部。

到了必死關頭,莫格斯最忠實的僕人反而只想逃命。

一個炎魔揮舞火鞭擊退攔截的精靈戰士,便在它橫起釘頭錘,欲擋下飛襲的戰斧之際,他轉動長劍往它的膝關剜去,粗厚的黑皮綻裂瞬間,劍的前半也旋轉飛落遠處。

他沒有分心的空隙,趁它胸前吃了一記,他退後幾步,一躍抓住它的肉翅,咫尺間,炎光已在沿脊骨生長的刺毛下暴漲。忍著吸進的惡臭,他甩動上身翻騰上了炎魔的頸肩,眼看炎火熊熊燒到腳下,一把短劍刺入它的脖子,他馬上借劍柄將自己摔出去。

地上,一名持斧的金精靈牽制著炎魔的火鞭,隨著炎魔倒下,震響中釘頭錘砸出了一個直徑三碼的地坑,而他的短劍被壓得碎裂。

“如果僅僅鉗制住它,或許還可以保留下一把劍。聖者不是打算盡可能生擒這些墮落的賢能者,連同寶鑽送回阿爾達之王的殿前嗎?”她正惋惜,突然察覺一股巨大的壓抑,一轉頭,他的神色儼然陷入了夢魘般,她抬手搭上他的前臂。

西萊恩定了定神,自桌面抽回手,“它們肯定是認為被送回受審,不比葬身龍息更好,才為了一切脫逃的機會絕地反抗。”

提汀妮絲還是對剛剛他的神態感到憂心。“我明白,只要不到必要的時候,誰願意貼身的武器……我不過是……你會有修複它們的方法嗎?”

“如今沒有適當的條件。”他轉身面朝她:“而且按短劍的損毀程度,修複是不切實際的想法。”

她不曉得該作何種表情,因為她表現出失望的話,他的內心也不會太好過。

一陣異樣波動奪過了他的注意。

“不會是……”他皺起眉頭。

提汀妮絲追上他的步伐,邁出了帳篷,可以看見一些附近的精靈不約而同走到了外面,他們的目光幾乎集中在一個位置——囚禁黑暗大敵的營帳。

“營帳被眾賢能者施了咒術,他不會再得逞的。”

她的話令理智回到他的腦中。當其他同樣有所感應的精靈一一返回帳篷,兩個英朗出眾的精靈相繼走進中間的白帳篷,他們分別有著明耀的紅發,以及柔和的烏發。

尚未步入帳內的費納芬不由頓住了身形。

他們正是族人流亡路上,他唯二倖存的外甥,梅斯羅斯與梅格洛爾。

在伊昂威對眾人宣佈,流亡者重歸海外仙境的禁令被完全解除時,並沒有提到將把寶鑽還給費諾的遺子。篤信他們不會再幹出出格的事情,費納芬只遠遠地觀望。毋寧說,他祈盼兩兄弟首先考慮的是如何贖罪。

西萊恩在思索相似的問題,眼睛凝著那道:“他們不會甘心。褻罪者下達的誓言會一直糾纏他的兒子。”同為精靈,他很瞭解誓言具有何等的約束力量。

“我倒覺得,第三次親族殘殺,是梅斯羅斯把梅格洛爾拖下了渾水。畢竟心靈麻木的人,不可能還有那種心思收養仇家的孩子們。”

他睇了她一會,轉頭閉了閉眼,“他們會成功嗎?”

她沒有探究他為什麼這樣問自己,只是牽過他微僵的手,念出流亡者中無人不曉的一句詛咒,出自亡者大殿之主:“天鵝港慘案的製造者們,反叛者費諾及其追隨者們,汝等將永遠流離失所,鮮血流盡,遭受剝奪,一無所有。”

過了不久,梅斯羅斯領著梅格洛爾憤憤離開。

原來伊昂威再次提出將他們押解回海外仙境一事,更重要地,他當場宣告,因他們挑起第三次親族殘殺的血腥行為,二人正式失去了擁有寶鑽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