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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一臉冰涼……
江叡愣住,任水珠在他臉頰上滑來滑去,四處滾落。
阿慶驚得傻了,連帶著舌頭也打了半天結:“你你你你……你放肆!”
梅蕭仁誰也沒理會,“哐”地將碗重重砸在桌上,斜睨著江叡,“這下清醒了?”
江叡還愣著,目光就跟凍在了她身上似的……挪不開……
還沒醒?梅蕭仁勾了勾嘴角,那正好,藉此機會有怨抱怨有仇報仇!她抓起床邊的摺扇就一棒子敲過去,在扇柄離他腦門僅剩三寸的時候,被人握住了手腕。
江叡已經坐起來,且及時制止了梅蕭仁的報複行為,切齒道:“你敢打我!”
一個才醒來的人有什麼力氣?梅蕭仁掙了幾下,輕而易舉就抽回手。
她轉眼瞥向別的地方,緊攥著手裡的摺扇,倏爾凝住眸子,咬重了字音:“我真恨不得讓他們打死你!”
江叡聽著卻露出笑意,“你來啊,打死我。”他邊說邊朝梅蕭仁勾了勾手指,帶著幾分挑釁的意味。
梅蕭仁冷冽的目光霎時掃至他臉上。
江叡微微傾身,貼近她的面龐,目光裡添了狠意,一字字吐道:“別怪我沒提醒你,打死我你九族都得陪葬!”
“是麼?”梅蕭仁如峰的眉一挑,唇邊綻出冷笑。
好生厲害的威脅啊,可惜,沒威脅到她半分。
二人就這麼冷眼相對,互相將對方陰鷙的臉色看在眼裡,不動手,卻恨不得掐死眼前人。
氣氛逐漸僵去,葉知他們看見這一幕也不敢吭聲。
阿慶如今知道是那縣令救了他們,不忍公子與縣令之間再生什麼矛盾,於是小心翼翼地開口:“公子,你可算醒了……”
江叡這才收回目光看了阿慶一眼,又環顧房間,只覺這地方陌生,皺起眉頭問阿慶:“這是那兒?”
“是……是秋水縣衙。”
“縣衙?”江叡的眉皺得愈緊,莫名其妙,“我怎麼在這兒?”
梅蕭仁冷笑一聲,站起來朝門外走去,腳步放得緩慢,心有不甘。
自古官場一級壓一級,她能欺壓楚子豐那等平民,上頭的人當然也能欺壓她。
江叡不像是官場中人,但他家裡必定有個握著官印的長輩,而且品階還在知府之上。一人得道雞犬昇天,所以連帶江叡都能在知府大人面前橫著走。
她心裡不服怎麼辦?打人又出不了多大口氣更解決不了問題,說白了,位卑則足羞,她得往上爬。
梅蕭仁走了,葉知也跟著離開。江叡攆走梅蕭仁安排的小廝,只留下阿慶一個人,讓阿慶把門關嚴實。
江叡坐在床上,憤懣的神色沒有絲毫減輕,身上受傷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
阿慶拿著帕子江叡擦幹淨臉上的水漬,小聲勸說:“公子消消氣,那縣令再不對,他也救了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