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蕭仁拿著信,皺緊了眉。
“梅大哥。”李清清也拿著一沓信走入堂中,遞給她,“你看看。”
她又將清清拿來的信一封一封拆開過目,震驚之餘,心裡反倒鬆了口氣。
“清鶯逃走前把這些信夾在了她的被褥裡,方才其他婢女收拾通鋪的時候才發現。”
梅蕭仁點了點頭,知道清鶯這是有意要將證據留給她。
這些信就像是一場及時雨,足以澆滅李府的急火。
梅蕭仁拿著所有的信趕去碼頭。
她要找的第一個人是江叡,見到江叡開口便問:“杜鵑是誰?”
“你來找我就為了問這個?”江叡皺眉答道,“我父皇身邊的宮女,她在丟畫的那日就已被我父皇處死。”
“不,她沒死。”梅蕭仁說得飛快,又覺這麼說不對,便解釋,“她之前沒死。”
見江叡聽不明白,她索性將杜鵑留下的信拿給他看。
江叡大吃一驚:“盜畫的人竟然是杜鵑!”他急道,“有了這信你還不去抓那姓高的?”
“杜鵑人已經死了,死無對證,我得另證明這封信出自杜鵑之手,不然信就不能當證據。”
半個時辰後,江叡讓阿慶從龍舟上拿回了她想要的東西,是杜鵑還沒來得及寄出去的家書。
梅蕭仁拿著家書與出首信仔細比對,發現字跡並無什麼兩樣。
“杜鵑這個宮女我有幾分印象,她讀過書也會畫畫,所以宮裡的管事才讓她到父皇身邊打理字畫,畫丟了之後,父皇龍顏大怒下令處死了幾個宮人,她就是其中一個,怎會沒死?”江叡雲裡霧裡。
“她要是早沒了,那我的麻煩才大!”梅蕭仁臉上露出了好幾日都沒露過的笑容。
見她高興,江叡心裡也跟抹了蜜似的,把信摺好還給她,“快去吧,為你們知府大人昭雪。”
梅蕭仁向江叡道了個謝,下船吩咐等在外面的吳校尉去拿人。她安排在高府附近的府兵終於不再是擺設。
梅蕭仁本該毫不猶豫地去朱雀舫為老李脫罪,可她走到船下時,腳卻不聽使喚地遲疑了一陣。
方才她聽江叡說,陛下欲在此案了結後就啟程回京,如今就是了結的時候……
江風吹得人清醒,她拿著信登上朱雀舫,見船艙的門緊閉。
行雲守在外面。他的主子是丞相,他即便是個隨從,地位也不低。
梅蕭仁朝行雲拱手,只道:“卑職已找到能證明知府大人清白的證據,特前來求見丞相大人。”
行雲低頭言:“公子不用見外,主子正在與大臣們議事,公子稍候,奴才進去稟報。”
今日只是第三日而已,梅蕭仁就拿著證據出現在了眾臣面前,讓在場的人不約而同地吃了一驚。
梅蕭仁沉著眸子從群臣中間走過,走到殿中就跪下,雙手呈上信,“參見大人,這些就是宣州同知高靖書勾結宮女杜鵑及流火幫,盜畫嫁禍知府大人的所有證據。”又言,“另外,那晚刺殺大人的人也是高靖書所安排,意在嫁禍知府大人的家人。”
她沒有看他,但顧楚鈺的目光一直隨她所動,見她左手在抖,當即吩咐行雲將信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