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長安的神色也變得異常激動。
梅蕭仁轉眼一瞧,見鋪子裡走出來一個輕紗掩面的大家閨秀。其款款而來,身姿窈窕,氣質超凡。
這個人她曾見過,就是魏國公府的千金小姐紀南柔。
原來兩個世家公子在此爭執的原因是想一親芳澤,陪紀南柔入內挑畫。
可惜,襄王有夢,神女無心,紀南柔出門時不僅沒理會他們,還讓家丁攔住二人,勿近她身。
紀南柔頭也不回得繞過人群走了,冰冷矜貴的姿態卻叫二人越看越痴迷。
直到紀南柔走遠,朱長安才失落地嘆了口氣,轉身離開,又忽然被吳決一把抓住衣襟。
吳決切齒道:“你打了我還想跑?”
“那你是不是還想挨老子一拳?”朱長安舉起拳頭。
梅蕭仁趕緊上前阻攔,並說服二人回衙門解決,別叫百姓看笑話。
紀南柔走至街口,看見一個正欲轉身的人影,驚然喚道:“師兄?”
顧楚鈺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紀南柔一眼,點了下頭。
“師兄怎麼在這兒?”紀南柔緩步走近,儀態端莊。
“聽說那邊有人起了爭執。”
紀南柔摘下面紗,掩嘴一笑,“師兄何時過問過這等小事。”她回頭看了看丫鬟抱著的畫卷,對顧楚鈺莞爾,“我方才在素錦齋挑了幾幅畫,想勞煩師兄幫我鑒賞鑒賞,師兄可有空?”
顧楚鈺客氣言道:“字畫是衛疏影的心頭好,他此時有空,你不妨去找他。”
紀南柔見顧楚鈺身著常服,一個隨從也沒帶,她打趣地問:“師兄如此,是在體察民情嗎?”
顧楚鈺隨口“嗯”了聲。他的注意力早已不在紀南柔身上,他看著路邊,見一行官差剛剛走過。
路還算寬敞,有人卻偏偏選擇貼牆走,且拉了披風擋住臉,裝得真有那麼幾分像沒看見。
他覺得,他應該教教她,什麼叫掩耳盜鈴和此地無銀三百兩。
紀南柔又問:“師兄,過幾日我祖母六十壽辰,我爹他可以給你和衛師兄送請帖?”
“有。”
紀南柔含笑一欠,“那我便在府中恭候二位師兄,到時再讓二位師兄一同幫我看看這些畫。”
梅蕭仁走過拐角才放下手,懸著的心也跟著落下。方才他在和紀南柔說話,應當沒留意到她吧?不過這兩個公子哥應當看見了顧楚鈺,所以二人在路過紀南柔身邊時沒敢再吵鬧。
她回到衙門時,守門的衙役遞給她一份請柬,說是是魏國公派人送來的。
梅蕭仁順手接過,邊走邊翻開看了看,是魏國公邀請她去國公府參加紀老夫人的壽宴。紀老夫人可是太後的母親,她一個四品官也在受邀之列,只覺榮幸。
梅蕭仁把兩個公子哥帶回衙門後,將他們安頓在二堂裡,好吃好喝地伺候著,讓他們心平氣和的說話。另外她還派人知會了他們的家人。
不到一個時辰,雙方家裡都來了人,趕巧,來的都是她的熟人。
吳家來的是她的同窗吳冼,朱家來的則是大學士夫人朱小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