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目的,當然是在幫夏國添亂,或許是想讓宣州變成一座空城,然後不戰而降。
天氣炎熱,哪怕是幫主也被錦繡衣衫悶得緊,他不適地扯了扯領口,一旁的幫眾便趕緊過來撲扇子煽風。
他領口一開,梅蕭仁清晰的看見他脖子戴著個東西,頓時皺緊眉,手將窗欞抓得越發地緊。
她又搖了搖頭,實在不敢信自己的眼睛,可是她再怎麼看,那東西都在他脖子上,並非她眼花。
那幫主忽然抬頭望了望兩邊樓上,梅蕭仁忙收回目光躲到窗戶後。
過了一會兒,她再看出去時,街上的紅衣人開始抬著箱子往前走,那幫主已不知所蹤。
梅蕭仁在屋裡找個地方坐下,獨自沉思良久,待到天黑盡之後才帶著人離開商鋪。
她在街上走了走,四處風平浪靜,流火幫的人已經離開。
離開宣州前,梅蕭仁去了趟蕭家,她本以為蕭家應當已經舉家離開宣州避難了吧,誰知蕭家祖宅竟安然無恙。府門開著,守門的家丁不比從前少。
整座宣州府,流火幫單單放過了蕭家。
梅蕭仁本想請蕭茹出來問問原因,但是蕭梅不在,她也不能在此耽擱,不得不將這個疑問放在心裡,啟程往雲縣趕。
如穆知府所說的一樣,從秋水縣開始,靠近邊境的幾個縣城都有府兵把守,暫且安寧。
即便城裡沒有匪患,但城外不遠處就是戰場,雲縣也不如從從前那樣繁華,大街上只有稀稀拉拉幾個行人。別人家的商鋪都關了,唯有她爹的心大,還讓她家所有的鋪子繼續開門做生意。
梅蕭仁馬不停蹄地回到雲縣,然後讓士兵們押糧先走,連侍衛也一併遣走。
城裡到處都是府兵,而她的人也極可能回來稟報事宜,所以她回家也沒換衣裳,只對下屬說要去蕭家拜訪親戚。
梅蕭仁就這麼穿著一身男裝,像拜訪鄉紳似的遞上拜帖,等家裡的下人來請,她才進去,裝得像極了客人。
正值清晨,她爹正在花園裡優哉遊哉地打著太極,哪怕聽見了她的腳步聲也不捨得停下,自顧自地推著手。
過了一會兒,她爹才慢慢悠悠地說:“梅大人捨得回來看看草民?”
梅蕭仁白了他爹一眼,遣走跟來的下人,坐到廊下,“爹,您老人家真看得開,那夏國人可都打到家門口了。”
“那是,天底下有幾個爹樂意讓女兒去幹男人的活兒,不是看得開是什麼。”
“我送完糧草就要回京,這段時日爹你快收拾收拾,把家裡安頓好,跟我走。”
“走?去哪兒?”
梅蕭仁急道:“錦州以西的州府去哪兒都行,要不跟我去上京?反正不能待在這兒,如今這兒不太平,”
“宣州我都不去,更別說上京,你爹這把老骨頭就埋在這兒,你能騰出空回來看看爹,爹已經知足了。”她爹臉上忽然帶了笑,“要是再帶個夫婿回來,那就是好上加好。”
梅蕭仁背靠著柱子,踏了一隻腳在欄杆上,展開摺扇扇著風,笑了幾聲:“你瞧我,像是能給你撈個金龜婿的樣子嗎?”
她爹瞥見她一副灑脫不羈的模樣,哼道:“再這樣男不男、女不女下去,誰要你。”
她這次回家不是為了和她爹閑話家常,梅蕭仁直言:“明日我先去城外的軍營看看情形,如果戰事會危及到雲縣,你說什麼都得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