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的背後果然有人在興風作浪、推波助瀾,而且其買的嘴還不少,是個不缺銀子的主。
梅蕭仁問完話,看著耷拉著腦袋的幾人,正色道:“本官念在你們並非主謀的份上,放你們一馬,回去之後閉上嘴,今日之事也務必守口如瓶,否則本官還會請諸位來喝茶。”
幾人連連稱是。
梅蕭仁招袖,讓官差進來帶幾人離開。
丞相府。
太陽落山,梅蕭仁散值回來,見楚鈺還在軒閣裡翻著奏摺。
她進來後沒有多打擾,獨自坐到一旁,打算他忙完政務再說別的。
天氣越來越冷,她奔波回來,手有些發涼,便沉著眼,靜靜地搓著手。
顧楚鈺邊看奏摺邊道:“蕭蕭,宣州知府治州府不利,已被革職查辦。”
“嗯。”梅蕭仁平靜地應聲。
這樣的處置在她的意料之中。夏國還沒攻破大寧的城池,堂堂府臺衙門竟然自亂到連匪患都鎮壓不住的地步,知府大人再是急著派兵去雲縣防守,也不能毫無籌謀,讓府兵傾巢而出。
“你不問問,我屬意派誰接任?”
梅蕭仁看了他一眼,淺淺笑了笑:“一個知府而已,用得著相爺親自考慮人選嗎?”
顧楚鈺的目光還在奏摺上游走,慢道:“這個人你認識,想聽聽你意下如何。”
梅蕭仁驚訝:“誰?”
“李道遠。”
梅蕭仁手一頓,人一愣,望著顧楚鈺,半晌沒吭聲。
顧楚鈺抬眼,“怎麼了?”
“相爺,你當真願意複知府大人的職?”梅蕭仁難以置信。
“誰當宣州知府對本相而言並無差別,但是論功行賞亦可推恩,陛下贊你乃當世英才,那李道遠當年助你入仕也算有功,官複原職未嘗不可。”顧楚鈺合上手裡的奏本,繼續翻看下一冊。
梅蕭仁站起來,興奮地像個小姑娘似的,三步並做兩步沖到他身邊,又故作苦惱:“這麼多人情,怎麼還得清?”
顧楚鈺攬她坐到膝上,唇角一揚,“以身相許恐怕不夠,沒關系,這輩子還不清,下輩子繼續。”
梅蕭仁白了他一眼,唇邊帶笑,轉眼間看見了他剛拿起的一本奏摺,上面的字跡分外娟秀,出自女子之手且比她寫得好。
奏摺乃是朝政機密,楚鈺不拿給她看,她就不能越矩,忙將目光從上面挪開,又在無意間掃見了落款。
這封奏摺出自紀南柔之手。
梅蕭仁已經若無其事地望向別的地方,楚鈺卻在她耳邊道:“她借別人的手遞摺子只是謝我接回昊陽,沒別的事。”
“奏摺上面的事,相爺不用與我提起。”
“衛疏影曾說當著一個女子的面定不能隱瞞另一個女子的言行,否則有理說不清。”
梅蕭仁忍俊不禁,又言:“流言的事我已查出端倪,勞相爺請大學士來一趟,或者我去衛府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