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刀的樣子頗為奇特:它外部包著兩層刀鞘,而刀鞘之下隱隱約約有一種半透明的東西。
唐辛子將那小刀在日光中晃了晃,最後手用力一揮,不見了。
一法忙不疊地尋找那刀子的軌跡,但它顯然沒有按照唐辛子揮刀的彈道軌跡執行——知道這小刀再度出現於他的面前,才讓他大吃一驚。
小刀刀鞘之下隱藏的,居然是一對螳螂翅膀。
它正速度飛快地朝一法的面部刺過來,目標是一法的眼睛。
一法雖然驚慌,但畢竟有應對的法子——自胸口一提氣,隨後奮力吐息。
唐辛子耳邊響起了劇烈的爆炸聲!沒錯,這是真真切切的爆炸聲,他剛才投擲出的那柄小刀已經被一法不知用什麼法子摧毀了。
唐辛子立即按下自己緊張的心思,分析剛才一法使用了什麼型別的攻擊。
空氣中雖然沒有硫磺味,但是卻彌漫著另外一種古古怪怪的酸味——唐辛子當然想到,這是一種胃液的味道。
許多蟲類擅長用毒,唐辛子則不知道跟這種敵人打過多少交道了,胃液的氣息,他是再熟悉不過了。
“似乎,是用告訴噴射産生的溫度,讓胃液自行爆炸——然後作為子彈的又是什麼東西?”這是唐辛子在心中的疑問。
一法馬上用行動回答了他。
從那個被翅膀覆蓋著的奇怪人形中頃刻發起了第二次攻擊,赤黃色的火焰從翅膀縫隙中噴湧而出。唐辛子忙動用自己的複眼視力進行觀察。
有一個鉛色的東西被火焰推送出來,那速度快極了,眼見著就要擊中唐辛子的額頭。
唐辛子用手中之刀將其切成了兩半。
“對刀損傷不少啊。”唐辛子看到自己雖然將那個金屬塊一分為二,但是自己這把刀的刃口卻損卻了——也就是說,同樣的表演,最多再使用一次。
唐辛子有些擔憂地看著一法,就見對方肚子起起伏伏的,顯然在劇烈地喘氣。這種攻擊顯然令他本人也不怎麼好受。
“喂!還來嗎?”唐辛子高聲叫著,胡亂說著些廢話,他要測試一下一法本身的消耗情況。
對方並沒有回答他的意思,但依舊能感受到他在努力調勻自己的氣息。唐辛子可不饒他,又做出幾把剛才那樣的飛翼小刀。
這些活體的刀子像飛蟲一樣從不同的方位侵襲著一法的身軀,唐辛子呵呵一笑,不禁想到了“見縫下蛆”這個俗語。
因為羽毛不能覆蓋住一法的全身,這些小刀只要見到有一個縫隙,就要狠狠戳一下。一法的身體很堅硬,但這種持續微弱的襲擊還是能消磨他的耐心和體表的凝聚的妖力。
他決定再次攻擊唐辛子,這是以攻為守的辦法。
一連三發,唐辛子聽到了連珠炮似的響聲,而對方的子彈射速又極高,一陣不無可避,只能把那件綠色長袍蒙在頭上抵擋。
爆炸過後,唐辛子拍了拍已經朽爛的綠衣,說:“保住一命——這袍子好歹也是件不錯的軟甲,居然也被炸毀了。”
眼下他也赤條條的,再沒有任何護具了。不過他知道,自己的對手現在更不好受。畢竟那種吐出鐵塊的絕活,對自身身體的影響是很大的。
但,為了速勝,一法顯然豁出去了。
他趁著唐辛子正狼狽的時機,又即刻朝唐辛子頭部射出了一記鐵塊,唐辛子這次警惕多了。
他不斷地觀察著一法的腹部,只要稍有起伏,就趕快轉變一個方位,而且是大踏步地跳走。這樣對方已經調整好的方位就會落空,唐辛子如是重複了幾次,不禁生出“不過如此”的想法來。
畢竟自己是個數一數二的大妖怪,即便不憑智詐,全靠蠻力也必定能將對方消滅。但是他要留著體力以對付其他的敵人,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
一法當然同樣急切,之間幾次猛烈攻擊下來,這個綠袍人根本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本來很穩固的下盤也不禁晃蕩了起來。
而自己體內的溫度已然高得不能再高了,再這樣無節制地使用妖力,那麼提前倒下的肯定是自己這一方。
不過,從剛才開始,他已經暗暗完成了一種轉化,現在正是展現這種能力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