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讓他說對了,在唐辛子的指引下,大家就來到了這湖底一處審訊犯人的所在。花九溪越往下走,越是感到陣陣潮寒,彷彿九幽地獄一般。這時候要是突然傳出什麼犯人被拷打慘叫的聲音,非得把他嚇個半死不可。
而蛭子本人已經有些腿軟,正挽著謝小鏑胳膊才能前行,謝小鏑以十分“嫌棄”的眼神看著這個小兄弟。
“將牢獄設在地底當然是為了保險起見——我們在距離地面三尺的地方有熔鑄了一面三尺厚的大鐵塊,而鐵塊之下又有數層結界。更何況,凡是進入這牢中的犯人,之前都要用勾刀穿琵琶骨的,那樣就不能使用任何咒力了。故而幾百年以來,能從這地牢中逃脫的人,少之又少。”朱天一邊舉著蠟燭一邊對花九溪介紹。
“那關押時間最長的犯人有有多長呢?”花九溪對此感到好奇。
“嗯——七百年左右。”朱天說。
“七百年?那不就是蜾蠃會成立的時間麼?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讓你們抓住他又不殺死他,是想不斷折磨嗎?”花九溪說。
朱天搖搖頭,說:“那就說來話長咯——”
花九溪聽聞他的語氣,知道這是蜾蠃會內部的秘聞,自己還是少打聽為妙,便不再過問了。
眾人並沒有多餘的話,就來到了最底層的幾處牢房。
到了這裡,反而一下子豁亮起來了。花九溪眼睛暫時一陣接受不了,緩了一會才能看清眼前事物。只見眾人面前有一大塊黃色的牆壁,而這牆壁之內,又分出了若幹巨大的格子。這些格子,無一不是六邊形的,花九溪馬上就聯想到了一種事物。
“這不是蜂巢嗎?”蛭子到這裡終於不再害怕,脫口而出了這麼一句。
“是的,這就是蜂巢。”翩翩笑眯眯地為蛭子解答,“不過這個大蜂巢裡沒有蜂蜜和蜜蜂幼蟲,裡面是一個個被關押的——也不能叫犯人,總之就是把這些人的行蹤禁錮起來。”
“花爺你這裡請——”唐辛子將花九溪單獨支走,引她來到遠處的另外一堵牆上,這裡當然也是巨大的蜂巢。
“能看清裡面是什麼嗎?”唐辛子指著一個蜂巢問花九溪,花九溪隱隱約約從大片黃色中看到了一個女人弓著身子的形狀,看了一會便問:“她是誰?”
“就是之前我們帶走的旃檀獸——”唐辛子回答道。
“啊。”花九溪恍然大悟,“原來是她!我還以為你們好吃好喝伺候著她呢,不成想居然關到了這裡。”
“這樣比較劃算一些。”唐辛子笑著說,“我們並不想為難她,但她叫我們四處羅致奇花異草,那就不勝其煩了。而且在水面上生活,難免遇到危險。我們便一不做二不休將她迷倒——”
“旃檀獸本身就是妖獸,怎麼可能被迷倒?”花九溪立馬聽出了這個疑點。
唐辛子忙點點頭:“是,是,其實是我們把她一下子擊昏了——然後就帶到了這個萬無一失的地方。其間我們還把她拉出來,審問了兩次。”
“就是用你們獨有的機器?”花九溪問。
唐辛子說:“沒錯,一會我們審問這個貓眸小僧,當然也得用那機器的。不過那東西的樣子,花爺你是一早就見過的。眼下,我還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向你稟告。”
“對我就不要用‘稟告’這種詞了,我受不起。”花九溪說,“什麼事?”
“在這裡了。”唐辛子從懷中取出一個貼肉收藏的卷子來,花九溪猜到可能是審問記錄,忙小心翼翼地接過來。
“這個詹婆還真是肚子裡藏著不少東西,我們一股腦兒全從她那裡掃聽出來了。這涉及到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事情十分重大,所以目前先對你老一人展示。”他說著這幾句話,聲音真是越來越低。
花九溪神色也凝重起來,忙說:“好的,我一定仔細看看。不過在此之前,還是先看看那個貓眸小僧身上有什麼訊息吧!”
等到花九溪二人回來的時候,就見到一群人在那裡恫嚇貓眸小僧。
“從剛才你就身不由己,現在可是更身不由己了。因為就算你不死,也會像這蜂巢裡的其他人那樣,被關一輩子。本人不吃不動,成了一個木頭人一樣的東西,哈哈。”這是謝小鏑在對貓眸小僧說。
貓眸小僧臉一陣煞白。
謝小鏑對自己不能用各種酷刑審問貓眸小僧一直是耿耿於懷的,故而要在貓眸小僧真的受審之前狠狠地再嚇唬他一番。而貓眸小僧顯然對這些話信以為真,幾乎要哭出來了。
“對貓眸小僧那個家夥怎麼處理。”花九溪與唐辛子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