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您老胸前的扣子還沒繫上呢。”花九溪提示西王母。
“那個無所謂的。”西王母搖搖頭。
“不是,我怕拉克西米醒來誤會……”花九溪解釋道。
“也好,我要換換衣服。”西王母對還跪著的卯二姐說,“把我常用的衣服換上來!”
“尊懿旨!”卯二姐即刻跟兔子似地跑走了,過了好一會才拿出一摞沉甸甸的衣物過來:“因為你老幾百年不現身了,倉促之間,我都找不著衣庫的鑰匙了。”
“是哪身?”西王母問她。
“天字六三五號,比較莊重的一款。”卯二姐說。
“很好。”西王母一抬手,卯二姐即刻會意,就為她寬衣換上手中之物。花九溪把頭繞了過去。
“怎麼樣,小朋友?”
花九溪見拉克西米身穿一件極為寬大多層的錦袍。項上掛了一大串飾物,頭上也戴起了天冠。這種姿態的西王母,一舉一動都彷彿透著神性。
就這樣一行人出離了兔精的地宮,西王母下一步是停止少廣城外持續著的沖突。
地點是少廣城西北角的最後一處神道——所謂神道,是一種能讓物體以光速瞬息轉移到遠方的路徑。而少廣城中之人,能透過八個神道達到亞歐大陸的任意部分。
為了防止兔精集體逃亡,狐仙的大軍一連破壞了其中七處——僅僅剩下眼前的要塞。只要將這一路徑截斷,那麼真正的勝利便宣告到來。
但兔精在漫長的歲月中積累的財力是巨大的,她們招納了數不清的流浪妖怪——如蝗蟲一般鋪天蓋地地與狐仙對抗。
“這都是些牆頭草,我們也撒錢好不好?”赤銅試著問朱音。
朱音正手持一挺大槍,轟爛了地方的一支百人隊——說是百人隊,實則是一個類似章魚頭似的東西,下面連線著一百多個人形物。這些東西個個手持長槍,進退攻防,都是不可小覷的力量。
“鐵棒長老,這種妖怪每吃一個人就會增加一個身體,是西南一帶的東西。”朱音在擊殺這怪物之後解釋道。
“像我們這樣常年在北方作戰的,確實很少見這類雜七雜八的怪物。”赤銅嘴裡叼著根雪茄說道。
“你要小心哦,西南妖怪大多擅長使毒,如果吸進什麼有害的東西就不妙了。”然而朱音並不會掐斷部下的煙頭。
“我們九尾狐,不是百毒不侵的麼?”赤銅呵呵一笑。
“話是如此,但任何能力都有上限的。”朱實又放了兩槍,見敵陣中有個騎馬的左突右進,手持一杆長槍居然殺過來了。
“這又是什麼東西?”待此怪走近了,赤銅才發現他下半身是四足馬形,上半身卻是個昂首挺立的大蜈蚣。大蜈蚣手持三杆長槍,耍得極為眼花繚亂。
“這是‘馬百足’,他的槍頭都有劇毒的。”朱音說,“手痠了,你來解決他吧。”
只看那馬百足打算一擊挑殺朱音——他自然是認為對方只是個靠神槍取勝的弱質女流。
朱音眼巴巴地望著他,槍頭由遠及近,貼著她臉就來了。
第一杆槍,被赤銅的大手捏住。
順勢的第二、三杆槍,被朱音雙手握住。
“好輕。”赤銅一抬手就將這妖怪高舉過頭了,朱音手中“咔吧”兩聲脆響,將槍杆折斷。
馬百足就被赤銅摔死了。
“欸,我們一上午殺了多少人?”朱音問赤銅。
“你不是有手環麼——問我。”赤銅答道。
“我不是數數不好麼,超過自己尾巴的數目,就數不過來了。”朱音將箭袖翻上來,露出和姐姐一樣白皙的手腕來。有個三圈手環套在上面,這三環則被一個類似饕餮紋的怪物圖案死死叼住。每個環上都有金屬小齒,分別對應了百、十、個。每擊殺一條生命,小齒便會自動貼到一處。
“我廢了三百七十一個,真是大開殺戒。”朱音說,“好在沒什麼有頭有臉的家夥……”
“有頭有臉的都惜命,不會當亡命徒的。”赤銅自信地說,“更何況,再有頭有臉能和蕩魔天尊對抗麼?”
“嘿嘿,狐仗神勢。”朱音一笑,“我喜歡。”
“喂!你們二位編外的,也來喝口水吧,中場休息了。”朱音揮揮手,朝不遠處一老一少兩個狐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