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想告訴他,不管他有沒有家人,她都不會拋棄他,她會是他的家人。
容城墨拍了拍她纖細的背部,“乖,睡吧。”
……
肖瀟在他懷裡,酣睡的像個孩子。
但容城墨,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記得那年,他年紀尚小,還未被領回容家認祖歸宗,和母親在外四處漂泊。
母親不是個市井潑婦,也並非市儈之人,往往別人會把願意當“地下晴婦”的女人想的不堪又惡俗,可他的親生母親,的
確是父親的見不得光的情人,卻也是個非常有才華的女人。
事情過去很多年了,他幾乎都快要將母親的樣子淡忘,自從他回到容家後,便很少再見到母親。
他的母親宋舒,是個小有名氣的畫家,在那些帶著他四處逃離顛沛的日子裡,一直是宋舒賣畫維持著他們母子的日常開銷
。
可哪怕在顛沛之中,宋舒也一直是個得體大方彷彿世家千金的女子,他帶著年紀還很小的容城墨,逃離李清容的視線。
李清容派人追他們,打壓他們,他們便逃,最遠一次,是逃到赫爾辛基。
容城墨閉了閉眼,似乎陷入了夢裡,嘗到了赫爾辛基吹來的海風,鹹澀的味道,鑽進口腔和鼻腔裡。
睡的迷迷糊糊的肖瀟,感覺脖頸裡,有一絲溫熱。
她糊裡糊塗的,轉了個身,伸手將他的脖子抱的更緊了些。
那一霎,容城墨只感覺那一雙抱著他的小手,溫暖至極。
他不願跟肖瀟提起關於母親的醜事,也不願提起那些心酸的往事,被李清容派人追殺的年幼時光,並不好受,每天提心吊
膽,連睡覺都不敢睡的太沉,彷彿總要提防著,下一秒是不是能立刻醒來就開始逃荒。
以至於,到現在為止,容城墨都沒有哪一天睡的特別安穩,或許是在那些顛沛流離的日子裡,養成的習慣,淺眠。
和肖瀟在一起後,肖瀟睡在他懷裡,輕輕動一動,他便能感覺到。
偶爾和肖瀟在一起,也有睡的熟的時候,可也並不像旁人一樣睡的那麼沉。
肖瀟從不知道,他現在家裡的那個母親,並非他的親生母親。
他也從不曾對肖瀟提起。
或許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越是面對心愛的女人,越不願意將這些不堪的身份在她面前暴露。
……
肖瀟睡到自然醒才醒,身邊的男人已經不在。
肖瀟動了動酸軟的身子,起了床,洗漱好後,去廚房準備做點東西吃。
她以為容城墨已經一早去了事務所,可一出臥室門,便發現男人正繫著圍裙,居家似的在廚房裡忙和著早餐。
肖瀟一怔,走過去,靠在廚房邊上,靜靜看著他。
“我還以為你去事務所了呢。”
容城墨回頭淡笑,“不把你喂飽,我怎麼能走?”
他的笑,別有深意,肖瀟腦迴路一轉,小臉發燙。
是誰喂飽誰……呀?
真夠不正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