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鍾瑤直直回望,“你這麼殘忍,又這麼無情,那不過是兩個名字,怎麼可能中傷你?”
“嗯。”北堂澈安靜點點頭,“那明日我再吩咐下面多建一座墓,留著有用。”
鍾瑤道,“留著給我用?”
北堂澈淺笑著湊過來,捧起她的臉,在她額上印下深深一吻。
“留著給楚宸禹用。”
鍾瑤慌得一把推開他,“楚宸禹是大梁靖王,身份尊貴,不是你能動的!”
她聲音突兀尖利,在寂靜的夜裡顯得很是刺耳。
北堂澈用指摩挲著唇間暖意,笑道,“你可能不知道,白日裡才從梁國傳來的訊息。”他眼神幽幽,“乾王指證楚宸禹不顧兄弟之情,對他痛下殺手,使他殘廢。明禎皇帝震怒,曾召楚宸禹回宮,然而過了許久仍沒音信,據說太后,皇后,燕王都在為他求情,但明禎皇帝還是下旨,革除了他王爺的封號,將他削去宗籍,貶為庶民。”
鍾瑤聞言,方寸大亂。
如果北堂澈所言屬實,就等於楚宸禹就失去了最後的屏障,眼下已經舉步維艱的境地,他又該如何自處,何去何從?
“從前不殺他,是顧忌靖王身份,念及師兄弟情誼,如今他屢次妨礙,與我恩斷義絕,又沒了權勢,我也就再沒什麼顧慮。”
鍾瑤隱隱覺得不好,急道,“你不打算給他迷針解藥了?”
“呵。現在不是給不給解藥的問題,而是我該讓他傻著活下去,還是就此了結性命的問題。”北堂澈頗有企圖地看著鍾瑤笑,“今晚暫且放過你,你好好想想,日後怎樣做,才能保楚宸禹無虞。”他從旁而過的瞬間,在她耳邊低聲道,“他是死是活,全看你。”
鍾瑤只覺他靠近的氣息引得一陣顫慄,直至他噙笑離開,才稍稍有些放鬆,一時竟虛軟得站不住腳。她緊緊掐著桌沿,緩過幾口氣,才後知後覺地去看床底。
就只是這麼一會兒功夫,楚宸禹已經隨遇而安地趴在地上睡著了。
他睡顏寧靜,原先眉宇軒昂的容顏卸下了防備,看著極為乖巧無害。那長長翹翹的睫毛在眼底印下一片扇影,隨著輕淺平穩的呼吸,構成一幅美好的帥哥就寢圖。
不過鍾瑤並無心欣賞,她此刻的心情猶如翻江倒海。北堂澈已然亮出底牌,看來她要將楚宸禹好好留在三途教,就要對北堂澈下點功夫了。
“師父說的大凶,終於來了嗎……”她輕輕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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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權勢滔天,不再才智過人,只有一顆不諳世事的心,和依附著她而生存的身份。
但是她同樣勢單力薄,面對強大而不擇手段的北堂澈,她真的能守護他嗎?
“大凶……大凶……”
她正愁緒萬千,突然感覺有隻手按到了她胸上。扭頭一看,楚宸禹正眨巴著無辜的眼,萌萌道,“你不是大胸,是小胸。”
她忍耐地深吸一口氣,順手抄起床底飯碗,將楚宸禹砸暈。
第二日。
鍾瑤陪北堂澈去看鬱莘和惜顏的墓,沒帶任何屬下,沒有任何閒雜人等。
所以楚宸禹無可避免地吃醋了,他拉著雲撰開始東拉西扯。
“你還說遵循三個道理就行了呢,瑤兒還是不待見我。瞧我這一大片淤青,”楚宸禹嘟囔著用手指額頭,“都是被她用飯碗砸的。”
北堂澈知道楚宸禹理解的“生米煮成熟飯”和他理解的不一樣,直無奈搖頭。
楚宸禹繼續抱怨道,“我覺得瑤兒越來越不喜歡我了。”
“怎麼說?”
“瑤兒她平日裡都和我共進早食的,但今天沒有,而且對我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死活打發我走,還說以後都不要去見她,連早晚參拜都不准我跟。然後我看見她迫不及待地要見北堂澈,只要跟別人一說起來,就喜氣洋洋,笑得都能開花。”
“這麼邪門!”
“雲撰。你再教我別的辦法好不好?我不想瑤兒不理我。”
雲撰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覺得事有古怪,忙道,“我聽說他們兩個一早就去後山看墓了,走,去談談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