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撰聞言打了個寒顫,他現在就是有幾百個膽子也不敢把這貓宰了,這貓可裝著鍾瑤的魂魄,要是殃及鍾瑤,別說楚宸禹會跟他拼命,教主那邊就不好交代了。
方才也真是驚險,北堂澈故意繞到她身後出招,不僅逼她近身相對,而且正面示人,留了空子下引魂香。
引魂香可以驅鬼,幫中邪之人將怨靈清出體外。只是北堂澈低估了三途,三途並不是普通的怨靈,她生前就法力高強,死後更是在地宮集結無數怨靈脩行,小小引魂香奈她不得。
然而鍾瑤的肉身裡卻有兩個靈魂,柔弱的鐘瑤本尊便被逼出了自己的身體,飛進死掉的狸貓體內,重新活了過來,而三途依然佔據著原先的軀殼。
如此可知,事情有多嚴重。
鍾瑤就這樣從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了一隻狸貓。
說好一夢醒來,所有不堪都會結束的!可她為什麼睜開眼就看到三途在用自己的身體打北堂澈咧!眼睛還是紅色的!古代也有美瞳嘛!更糟糕的是,她發現自己特別特別矮,要仰頭才能看清身旁嚇傻的雲撰,但她跳啊跳,永遠只能跳到雲撰的腰!
為什麼!誰來告訴她為什麼!
她急得不行,就大喊“救命”,結果喊出來的卻是“喵喵喵”!
喵喵喵,喵喵喵,喵了個咪的!
這皮毛!這肉爪!這尾巴!
她為什麼會逆天地變成一隻貓啊!
鍾瑤幾近崩潰,一溜煙的功夫,就夾著尾巴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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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於是應聲笑笑,抱著狸貓趕緊走開。
“世間怎會有這等稀奇的事,好好的人竟然變成貓!”
死雲撰!別再瞎比比了!快帶她去找三途!
鍾瑤蜷在雲撰懷裡直翻白眼,雖然感覺她的貓眼不太好翻……
然而當雲撰回到原處時,卻已經不見三途人影。恰逢一名侍女路過,雲撰忙叫住她,“方才可見過教主?”侍女稍稍福身,答道,“回右護法的話,教主去藥房找左護法了。”
藥房?茉盞?
雲撰一驚,細思恐極。
茉盞傾心北堂澈,一向忠於為他賣命,雖沒了武功,但那一雙能調香製毒的巧手,卻在三途教中比任何武功都好用。而剛才害教主被暗算的引魂香,定然是茉盞替北堂澈弄的,教主此時去找她,恐怕……
雲撰只要一想到教主魔性大發的樣子,還有北堂澈雙腿被廢的下場,就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不行!我要去救茉盞!”他說完,就抱著狸貓向藥房狂奔。
藥房裡,正氣氛緊張。
三途倚在椅上,面色平靜又隱隱壓抑著怒氣。
立於一旁的茉盞半是拘謹半是恭敬,她揣測不出三途此時來找她的用意,更何況三途用的是鍾瑤身體,這極力壓制的陰鬱,是從前鍾瑤不會有的情緒,這更令她費解。
她想來想去,只當鍾瑤還在因上次的事生她氣。
“引魂香這東西,制起來很費勁吧?”三途淡漠開口。
茉盞有些意外,忙道,“回教主的話,是祭司大人命屬下制一劑引魂香,用以安眠。祭司大人近來總睡不好,聲稱有鬼魅在夢裡侵擾,這才要屬下制來給他壓驚。”她說完,又覺得不放心,關切道,“教主,是……引魂香發生什麼事了麼?還是祭司大人……”
三途抬眼定定看她,見她確實不像撒謊,便低了低聲音,“無事,我就是念你技藝高超,遂來問問。”隨即話鋒一轉,狡黠一笑,“你可在閒暇時多做些來,省得北堂澈他夜夜痛苦,不得安眠。”
茉盞聽了,著實嚇一跳,半點也兜不住對北堂澈的擔憂。
“教主,祭司大人怎麼了?為何夜夜痛苦,不得安眠?”
三途聞言,直接站起身來,對著茉盞就是狠狠一巴掌,茉盞捱了那一下,重重倒地,嘴角溢位一絲鮮血。她伸出手微微掩面,吃痛地慌忙跪好,極力鎮定道,“教主息怒,惹得教主動氣,屬下罪該萬死。”
“哼。罪該萬死?”三途冷冷睨了眼,嘲諷道,“若不是雲撰喜歡,我豈能留你一個北堂澈的走狗活命?”
這話說得極重。
茉盞莫名受辱,心裡有怨,卻因禮教不能流露,只越發恭敬道,“屬下雖為祭司大人做事,但在三途教中,所有教徒都率先聽命於教主,如若屬下有任何逾矩令教主不快,還請教主明說,屬下好以死謝罪。”
“以死謝罪倒不用,你也沒做什麼逾矩的事,只是北堂澈要引魂香不是用來壓驚,而是有別的陰謀。”三途頓了頓,繼續道,“我打你這一巴掌,是要你把心裡的情愛收起來,正視自己的身份。你也知道自己是左護法,率先聽命於我,那就不要因為你喜歡北堂澈,而替他妨礙我。”
茉盞神色一斂,原先的愧疚之情更在此時洶湧澎湃,忙應道,“屬下知罪,屬下知道怎麼做了。”語裡夾雜著細微的哽咽。
三途卻是不信,“你真的知道怎麼做?好,那我就派你去照顧北堂澈,如若他吩咐你做任何事,你都要第一時間稟告我。當然,我相信他也沒膽子再吩咐你做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