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未的聲音帶些惋惜,“唉,好吧,二殿下稍等片刻。”
桑未又推門而進,急急忙忙換下紅舞衣,隨意扔到了床上,自己的鐵劍也扔到地上。
她換上了自己的藕荷綠衣裙,看了一眼坐著喝茶的褚知槿,眼底浮現隱隱笑意。
桑未對褚知瑾笑道,“大姐,我想,你指使宮女應該比我熟練,早些用膳,別委屈自己。”說罷揚長遠去。
離開未名宮,孟之宇看著身邊悠然自得的褚桑未,便笑問,“三小姐,皇兄不是早讓宮人傳信來,傍晚去湖心小築一聚嗎?為什麼還要讓我來找你呢?”
桑未眨眨眼,低頭一笑,“就是為了剛才和你講個笑話,雖然說了些大不敬的話,但我想,二殿下不會向聖上告狀的。”
孟之宇澄澈的眼睛裡,盛滿了這個女子璀璨如星辰的笑容,他一時失神,“……呵,那我就不多擾,皇兄已經在小築等著了,之宇先告退。”
未名宮的褚知槿已經不是憤怒,而是在思量,思量桑未剛才在門外說的那些。
一個女子,一生的指望便是嫁個好人家,而她褚知槿,定是非人中之龍不嫁,兩個皇子都有可能雄踞天下,可她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還不如,抓住眼前的。
她將目光挪到床上的紅舞衣上,遲疑了下便走了過去,撿起地上的鐵劍。
傍晚的天空,漆黑一片,疏星點點。
落霞寢宮,宮門前站著一排侍衛,一排宮女,紅漆樑柱後面的褚知槿,一身明紅舞衣,左手持劍,明眸閃爍,紅唇誘人,天生麗質。
她走到宮殿南面,果然有一處沒人看管的半掩著的小門,她按住狂跳不止的心,榮華富貴,就賭這一把。
她推門進去。
一進宮殿,褚知槿就聞到一股濃郁的花香,並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甜膩氣味,讓她心中不安,燈火昏暗,她大著膽子撩開月紗垂簾,往更深處走去。
“啊……您……別……”
“呃……哼……愛妃,你可,真美……”
這斷斷續續的聲音從寢殿裡傳出,男女"shenyin"交疊,極為曖昧。
褚知槿大驚,看到眼前的場面,嚇得往後輕退了一步。
哐當!
褚知槿手中的劍不小心晃了晃,碰倒了腳邊的一個裝飾水紋冰裂瓷花瓶,花瓶應聲碎裂開來,驚動了裡面歡愛的人。
“誰?”蒼越帝的聲音滄桑嚴肅,褚知槿愣愣地站在原地。
“來人啊,抓刺客!”床上那個美貌妖嬈的女子抓過衣服快速穿起,怒瞪著褚知槿。
侍衛破門而入,扣住褚知槿的胳膊,她撲通跪倒,連劍也摔在一旁。
“聖上,萬貴妃,臣下保護不周,還請治罪。”
那便是萬貴妃,寵貫六宮的貴妃娘娘。
她整理好自己和蒼越帝的衣服,便帶著幾分怒氣,衝到褚知槿面前,痛快地賞她幾個耳光,厲聲喝道,“你是哪兒來的賊人?”
褚知槿頭髮有些凌亂,哭著搖頭,“不,臣女,臣女……求聖上恕罪,求……聖上……”
“柔兒,那是右相的嫡女,皇后母家的女兒,褚知槿。”蒼越帝說道。
“一身紅衣,持劍闖宮……”萬貴妃繞著褚知槿轉了一圈,“這也是名門閨秀該做的嗎?”
看著褚知槿的紅衣和劍,讓萬貴妃想起,她曾經偷看了龍嘯宮裡一副紅衣女子畫,被蒼越帝痛斥,更有一次,蒼越帝拋下她,去寵幸了一個紅衣舞女,自那之後,萬貴妃很是痛恨紅衣女子。
萬貴妃的眼睛彷彿帶了生刺,幾乎將褚知槿戳成馬蜂窩,她猶然自語,打量著褚知槿,卻更加討厭,又打了她幾巴掌。
“擅闖落霞宮,臣妾要替皇后娘娘和右相好好管教管教她。”
褚知槿睜大眼睛,這萬貴妃絲毫不顧黎周皇后的面子,在聖上面前就敢動手,看來地位不可小覷。
“聖上,大皇子和右相府三小姐求見。”一個內侍跑進來通報。
蒼越帝略有疑惑,但回道,“讓他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