籬笆牆內,還有一口轆轤井,上面吊著一隻木桶,看樣子是平日裡打水用的。
院內,一隻大紅冠子的公雞,帶著四五隻母雞覓食,嘰嘰咕咕地叫著,一副田園靜謐安好的樣子。
可這一切,都暖不了穆采薇那顆冰冷的心。
原身太醜了,醜得她接受不了。
躺在堂屋那盤硌人的土炕上,穆采薇眼神空洞地瞪著屋頂上的茅草,生無可戀。
穆寡婦端來一碗水進來,見女兒這副樣子,急壞了,“孩子,林秀才有什麼好!不就多識幾個字嗎?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比鐵牛差遠了。”
話落,外頭響起了鐵牛孃的聲音,“他嬸子,衣裳我給你晾上了,鐵牛也該回來了,我先走了。”
“哎,麻煩嫂子了。”穆寡婦感激地道謝,轉頭又去寬慰采薇,“孩子,咱不去想那些不實在的,等身子養好了,娘給你說門好親!”
采薇直挺挺地躺著,穆寡婦的話,讓她有苦難言,她哪裡是為親事發愁?
她是接受不了自己穿越了,而且還是穿到一個奇醜無比的女人身上好不好?
見她不動也不說,穆寡婦無奈地嘆了口氣,把水碗放在一邊的炕桌上,“娘先去弄點兒吃的給你補補,你渴了,就起來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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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薇依然不吭聲,穆寡婦只好搖了搖頭出去了。
躺在那硬邦邦的炕上,穆采薇兩眼放空:怎麼辦,怎麼辦?她該怎麼穿回去?
對她來說,太難接受這具身子了。想她以前身高一米七、腰細一尺八,豐胸細腰翹屁股,和現如今的身材是兩個極端啊。
她想穿回去,想回到現代!
就在她絞盡腦汁想著法兒穿回去的時候,忽聽院子裡響起一個年輕的聲音,“嬸子,我今兒打了一隻野兔,我娘讓我送半隻來給薇薇補身子。”
這個聲音再熟悉不過,此時條件反射般映在腦海裡,讓采薇一下子聽出正是隔壁李大娘的兒子——李鐵牛的聲音。
李鐵牛踏進院子裡,衝偏屋裡正在做飯的穆寡婦喊了聲。
穆寡婦趕緊從偏屋裡出來,喜眉笑眼地接過鐵牛手裡收拾乾淨的半隻野兔,連聲道謝。
鐵牛憨厚地抓了抓後腦勺,問穆寡婦,“嬸子,聽說薇薇被人給推倒了,傷到哪裡了?”
望著這個濃眉大眼、面板黝黑的憨厚後生,穆寡婦打心眼兒裡高興,忍不住就實話實說,“哎,都是我家薇薇不懂事,去招惹林秀才,磕破後腦勺了……”
“那個林風真不是個東西,對一個姑娘家也下得去手?”鐵牛罵了句,抬腳就往堂屋走,“我看看薇薇去。”
打小兒他們一塊兒長大,又是窮鄉僻壤的農戶,也沒什麼男女大防,穆寡婦由著鐵牛去了。
她則轉頭進了偏屋,打算把那半隻野兔燉了,給采薇打打牙祭。
屋內炕上的采薇聽見鐵牛的話,忙閉上眼睛裝睡。
她不是原來的穆采薇,不是鐵牛心目中那個鄰家妹子,跟他沒什麼好說的。手不受控制地捂著嘴巴,穆采薇不知所措地環視四周。
乾脆趁著這濃霧,跑吧?
可是人生地不熟的,又是在懸崖峭壁下頭,往哪兒跑?
別看她一個現代人,一身高明的醫術,但飛簷走壁,實在是不會啊。
若是不跑,萬一到時候被人發現了,她豈不成殺人兇手了?
她站起來,推磨般轉著圈。
怎麼辦,到底怎麼辦?
不知道轉了幾圈,正在她頭暈眼花之際,忽覺褲管被什麼東西給扯住了,嚇得她又是一聲尖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