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把鍾瑤嚇了一跳,楚宸禹聽見,得意地勾唇。
不怪嬤嬤。兩位嬤嬤知道楚宸禹脾『性』古怪,尤是最近幾年更加喜怒無常,剛才見他已經冒出要發火的苗頭,便識趣地離開,也不敢太靠近房門,只老實站在庭中等待燭滅,生怕擾了他的興致。結果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反而王妃說話聲音越來越大,雖然聽不太清,但嘰嘰喳喳的,一直不見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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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這樣下去,還要不要圓房了?
嬤嬤們生怕沒法和皇后交差,只得出聲提醒。
“聽說王妃娘娘一直在山裡修行,恐怕對男女之事,不太瞭解啊……”其中一位嬤嬤搗了搗身旁的另一位嬤嬤,小聲道。
那位嬤嬤想了想,說,“枕下不是墊了本《經》麼,應該沒事吧……”
“靖王不比常人,身上有疾,要不皇后娘娘怎麼派我們觀禮呢,還不是怕圓房時,王爺王妃不和諧……”
那嬤嬤苦著臉一琢磨,好像是這樣,便硬著頭皮又喊了一句,“王妃娘娘!王爺身體不妥,您可得小心侍奉!”
小心侍奉?鍾瑤疑『惑』地看向楚宸禹,“你生病了?”
楚宸禹冷冷清清道,“本王破相,左手無力,右手殘廢,怎麼?後悔嫁給我了?”
鍾瑤一驚,這麼嚴重?她在鶴鳴山不問世事,可從來沒聽過這些!但是,哪有混這麼慘的人還這麼倨傲自負的?瞧楚宸禹陰陽怪氣,估計又是故意說出來刺激她。
“哈。你左手剛不是有力得很嘛,還破相?別說你是因為去羅國打仗才這樣的。”
“信不信隨你。”
楚宸禹的眼裡有複雜情緒快速閃過,關於那場廝殺,他並不想過多回憶。
鍾瑤隱隱覺得古怪,剛才楚宸禹趕嬤嬤出去時,好像是有說什麼面具下的醜陋疤痕……她當時也沒在意……還有白天拜堂時,楚宸禹的動作總是透著股不自然……
難道?是真的?
她半信半疑地上前幾步,伸手就要拉楚宸禹臉上的面具,卻被楚宸禹左手牢牢握住胳膊,迎上來的目光陰鬱異常,連聲音也極其森冷。
“別碰。”
只這兩個字,就讓鍾瑤害怕起來。她僵在原地,咽咽口水,卻還是逞強道,“幹嘛?誰知道你帶面具是為了耍帥還是別的什麼啊?我不親眼看看,怎麼會信呢?”說完,她就更加用力,嘗試著伸手去揭。
“不需要你信。”楚宸禹握著她胳膊的手不自覺地加重了力道。
哼。這不是有勁得很?怕是又要掐出翠玉鐲子來了!
鍾瑤機靈地擺出一副痛苦表情,連連嚎叫,“啊啊啊!好痛!快鬆手!”
楚宸禹見她一雙秀眉緊緊擰起,不知怎麼,驀地有些心疼,竟鬼使神差地將手鬆開。鍾瑤立刻恢復正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他眼前一晃,就揭下銀玉面具。
藏匿一年半的容顏再次顯現人前,卻是白皙無瑕,俊美非凡,比之從前還要英氣『逼』人。
鍾瑤也怔住了。
沒有想象中的醜陋疤痕,有的只是一張令女子失『色』,神魂顛倒的臉。
半晌後,鍾瑤回過神來,悻悻垂下手道,“就知道你是騙我的。”
楚宸禹靜靜看她,抿唇不語。
鍾瑤不知道,起初在這張臉上,有過多猙獰可怕的疤痕,而他的雙手,又是費了多大勁才恢復知覺。即便最痛苦的時候,他都要周旋在叢生的陰謀裡,努力為自己謀取更多。
王兄壓迫,無奈娶妃,太后去世,老頭中毒……一件件事,都讓他心力交瘁。
在日日夜夜的無邊黑暗裡,他時常看著鍾瑤畫像,告訴自己,總有一天,要登頂權力巔峰,來祭這不公的命運,讓他失去所有,連最愛的女人都留不住。
“喂。你想什麼呢。”鍾瑤不好意思地問。
該不會是她剛才行為魯莽,惹楚宸禹不高興了吧?
楚宸禹聞言,緩緩抬眸,幽黑的眸子認真盯著鍾瑤,深邃得好似要將她吸進去。
“這張臉自恢復後,你是見到它的第一人。”楚宸禹的唇角古怪上揚,幽幽道,“現在世人都以為我容貌盡毀,你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看來我得采取一些措施。”
鍾瑤聽得稀裡糊塗,完全搞不清狀況,只覺楚宸禹的笑容極其瘮人,於是抖抖肩問,“你在說什麼啊……該不會要殺人滅口吧……”
“呵。”楚宸禹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