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沒等竇仙仙說完,異族男子已經搶了一步,單腿跪地,抱拳向馬雲祿恭敬施了個禮,“恩人!”
馬雲祿趕緊向旁邊跳開,表示謙讓、客氣,同時嘴上說著“不敢當”,異族男子這才站了起來,但站可是站,也沒有全起來,彎著腰伸出一隻手還做一個“請”狀。
江辰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看來“扶風馬”這三個字,基本上成為了西部少數民族的通行證了。也難怪,漢末中央王朝對“四夷”的欺壓,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頂峰,當地的官員向他們強徵各種苛捐雜稅,先把他們逼反,然後再派兵徵繳,殺的人頭計算叛軍軍功,這種事情屢見不鮮。
然而“扶風馬”以馬騰為代表,包括馬超,一改這些壞官吏的惡習,對當地施行懷柔的手段,威名甚至遠播到了大沙漠的那一頭。這部落的貴族人物對馬雲祿這麼恭敬,看來暫時保命的基本目標不成為問題了。
但這男人的眼力好像也不行嘛?他忽略了江辰才是主要人物!不過也難怪,兩個人本來已經喬裝,穿的是平民衣服,又殺了個血染全身,又有個“扶風馬”的大招牌在那兒一橫,把江辰的龐統軍師的名號擋了個嚴嚴實實。
江辰正樂得於此,他心道,自己是誰若不叫這些人知道,這樣也許會更好。那幫孩子是聽到了他和張魯軍的對話,但就在方才,和他們回來的路上,江辰又偷偷的詢問了馬雲祿,有沒有告訴別人,自己是龐統這件事。
“還沒說。怎麼著,你還想隱姓埋名嗎?”
“正是,你不妨就編個理由,說來這兒由於是和你哥哥馬超的大部隊分散了,然後在半路上遇到的我,張魯軍是誤認為我長得像劉備軍中的軍師龐統,因此上一路追殺。”
“你都到了這麼偏遠的部落了,幹嘛這樣?”
“張魯軍和我主公劉備打過仗,是仇家,而現在我們倆是越過了張魯軍的勢力範圍,來到了氐族部落,誰知道他們這兒的人,會不會把我們交給張魯,擺脫麻煩?防人之心吶!”
“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心眼太多了。你看這裡的人多淳樸?他們不會那樣吧!我看沒有那個必要。”
“不,你就聽我的沒錯!”
“好吧好吧……”要是往常,馬雲祿會因為各種小事非要和江辰擰著幹,但這回變得乖了,不知道是否和方才在樹林裡江辰要殉情的假運作有關。他們現在說上兩句話,馬雲祿會沒有理由的臉上又帶紅了,低頭扔出句,“我以後要多聽你的話。”
江辰暗叫苦,自己作孽種苦果,臨時起意一是想戲弄一下馬雲祿,二是想把樹上的伏兵引出來,結果目的是達到了,但後遺症多多。江辰好想說“那是假戲啊”!真後悔以後老這樣玩,先把自己給玩兒死了。
“跟他們說,我就叫江辰,字星遠,是你哥哥的幼時的玩伴,現在是個從襄陽來探親的普通書生,明白嗎?”
“嗯,”馬雲祿低頭應著,冷不丁添了個尾巴,“名義上也是我的未婚夫。”
“哪有後面這個?”江辰急道,“幹嘛畫蛇添足?”
“我願意!”馬雲祿頓時瞪眼抬手,“別以為我不能收拾你啊!”
“唉。”江辰嘆氣。
馬雲祿轉臉跟竇仙仙把這話一學,竇仙仙信以為真,再說你就是告訴她“那個醜叔叔是劉備軍的軍師龐士元”,她也未必記住,那時候資訊很閉塞的,一個山的兩邊都未必能互相知道對面有人,更何況隔了數百上千裡的距離。
只不過江辰、馬雲祿設計陷阱、直接秒殺數個騎兵的過程,給這小姑娘留下的印象太深,她還沒有見識過這樣手段的人呢,於是就記住了那位“醜叔叔”。一聽他還是她崇敬的恩人馬大姐姐的未婚夫,看江辰的眼神,內涵有一定的升華。
江辰跟在馬雲祿後面,隨著人流,悶著頭要往部落裡面混。那個異族高貴男子開頭看見江辰了,未在意,開始只覺得是個醜僕人,然後就去詢問竇仙仙出去打獵遇到了什麼,那兩個是怎麼死的這些事了。聽竇仙仙說到了張魯軍鬼卒在追殺馬雲祿,然後好像誤認為這個男人是什麼龐統……
這時候正好江辰和異族男子走個面對面,四目一對!“蒼啷!”、“蒼啷!”僅是這一瞥的瞬間,兩個男人似乎是同時聽到靈魂深處,潛意識裡,直覺中,由於那種近距離交錯,而産生的交彙摩擦而出來的火花的聲音!
“你站住!”異族男子警惕的往後倒退了一步,大手橫伸,攔住江辰,上下打量著他,“你到底是誰?”
“哦!”江辰真拿得穩,昂然把胸一挺,抱拳道,“寨主請了,在下襄陽江辰,字星遠……”
“江辰?”異族男子疑惑的捋著大鬍子,一對藍色的眼珠盯著江辰上下打量,疑惑道,“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啊?是你把一群騎兵,設計了個什麼陷阱,一下子給狙殺了?”
“那實在是被逼無奈,”江辰感覺對方充滿了殺機,“逼急了人難免會起飛智。”
“他們為何要認為你是龐統?”
“誤會嘛,誰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江辰聳肩道,“也許我和那個龐統,長得真有幾分相似。但我不是。”
“住口!”這男人“蒼啷!”拔出了彎刀,指住江辰的脖子,“你想騙誰呢?來我這裡,有何居心?說!”
“哈哈哈哈!”江辰仰天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