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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鳳鸞劍派

“大家都是同一劍派中兄弟,即使有什麼事情意見相佐,也可以平心靜氣地把分歧及原因說出來。相信各位都是明白事理的人,沒理由兵戎相見,手足相殘!”

嘯一笑冷冷地一笑,“不要以為會鳳鸞劍派的一招半式,就可以冒充鳳鸞劍派的人!就算是也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鳳鸞劍派的事務自然由掌門、堂主來決斷的!”

“鳳鸞劍派的幫規中有這麼一條,合凡幫中弟子無論職務、階級、武藝高低均一律平等,均有權對幫中事務提出建議和看法……嘯代掌門難道忘記了這一條?”

嘯一笑惱羞成怒,對手下說,“誰替我把阻撓鳳鸞劍派平定叛逆的這廝給拿下啊?”

他的兩個心腹手下挺著寶劍就殺向燕青。燕青也不拔劍,迎著兩名劍客就沖上去,就在他們舉劍要砍那一瞬間,燕青有猶鬼魅一般地貼了上去,同他們撞了個滿懷。那名兩劍客被燕青撞翻在地,寶劍也撒了手,半天爬不起來。燕青卻臉上掛著微笑,跟沒事人一樣。

嘯一笑的臉上一寒,這名兩劍客並非俗手,俱是鳳鸞劍派中的佼佼者。看似簡單的相撞,但那絕非什麼瞎貓撞死耗子,時機、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可見燕青出手之快、準、狠,顯然是深諳了鳳鸞劍派的要決。自己在劍派中這麼多年,怎麼就不知道有這麼一位高人的存在呢?嘯一笑擺劍想親自上陣又有些怕怕,怕萬一搞不定燕青,或者甚至當場出醜;想唆使他人再上卻也難以開口,畢竟地上還躺著兩位高手在依依呀呀地喊痛呢。

正在躊躇不定,遠處傳來了一聲清嘯,一條青影由遠及近飛縱而來。及至跟前大夥看清楚了,來的是一個鶴發童顏青衣人。鳳鸞劍派的弟子包括嘯一笑、趙長纓等在內紛紛施禮,“師叔好!”

看清楚來人燕青也樂了。這位是他認識的,青衣老者正是仗劍狂歌的師兄許貫忠許老前輩。

“呵呵~~師叔,您來了,這事我不管了。”燕青拍著手笑了。

許老前輩一看見燕青也大感意外,“咦~~燕青?!你不是跟隨梁山大軍在征剿反賊方臘,怎麼會來到這北地塞外呢?”

大夥一聽許老前輩與燕青的這一番對白,才知道這位管閑事的原來就是掌門仗劍狂歌常常提起的關門弟子梁山英雄浪子燕青。許貫忠引見燕青和鳳鸞劍派的主要弟子一一見面,大家這就算認識了。

問到因何至此,燕青有些自豪了,“我們梁山軍馬已經剿滅了反賊,江南從此無憂矣!我小乙不想去東京領賞當官,特地回來拜謁師傅,看望鳳鸞劍派的兄弟們。”

大家都把欽佩和贊許的目光投向燕青,為這位小師弟的高風亮節而鼓掌叫好。但提起“師傅”,想起仗劍狂歌的失蹤,人們的臉上都黯然了。

“師叔,各位兄弟,劍派不可一日無主!嘯某遵掌門之命暫代管幫中事務。但錯劍堂卻不遵號令,南轅北轍,企圖分裂本幫,實在是罪無可恕的!”嘯一笑來一個惡人先告狀,“而燕師弟初來乍到,不明真相,請師叔勸勸他不要幹涉幫中的大計。”

錯劍堂堂主趙長纓也向許貫忠叉手施禮,“師叔,錯劍堂弟兄對劍派的忠心可昭日月……”

許貫忠微微地一笑,“師娘隨後就到了,她會給各位一個公斷的。”

南北兩邊的人群都是一陣地騷動,但是反應卻是迥異的,有高興的,有不安的,嘯一笑的臉色尤其難看了。

許貫忠繼續說,“老朽是來晚了一步,如果不是燕賢侄在,鳳鸞劍派幾乎要釀成手足相殘、親者痛仇者快的悲劇了……”

許貫忠所說所指十分地明顯了,嘯一笑強自鎮定,“師叔何出此言啊?”

許貫忠沒有搭理嘯一笑,而是面朝著眾弟子大聲說,“老朽之所以來晚了,是因為去了一趟女真國大將軍完顏宗望的官邸,去搜集很重要的證據了……”

說著,許貫忠從懷裡取出一個蠟丸狀的物品展示在眾人的面前,“這……可以解釋到我們的掌門遭遇意外的原因了!”

看到那個蠟丸,嘯一笑的臉色是陡變了,“唰唰唰”,掌中寶劍虛晃,舞了一個劍花;然後手舞足蹈,一招漂亮的“五彩祥雲”的輕功彈地而起,寶劍猝然地刺向沒有防範,把背部裸露給他的許師叔。嘯一笑出劍之快可謂是電光火石了,這般的身手已盡得了仗劍狂歌的真傳,足可以躋身到一流高手的行列。

但是嘯一笑卻忽略了一句古話,即所謂“螳螂撲蟬,黃雀在後。”燕青一直在監視著他!他這邊剛一發動,那邊燕青幾乎同時就出招了,龍吟劍飛拔出鞘,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一招“後羿射日”,飛刺向嘯一笑的後心,走的是“圍魏救趙”,攻其必救的路子。

謀害掌門的陰謀一敗露,嘯一笑就會很孤立,兇多吉少,因而對許貫忠的偷襲是志在必得的。他很清楚,光明正大地比劃,很難搞定這位許師叔,何況還有師娘那樣的強援隨時都可能增援到位,沒有時間去耗了;突襲做掉許貫忠,再力拼燕青,在師娘未到之前,挑起劍派的內訌,或許是唯一翻盤的機會了。

可燕青出劍之快已遠在嘯一笑之上了,龍吟劍是後發先至的,一劍刺在了嘯一笑的後心,而嘯的劍離著許貫忠尚有三寸之遙。嘯一笑露出了詭異的笑容,目光裡寫滿著疑惑,顯然是難以置信自己跟燕青竟存在著如此大地差距,以至於臨終時仍在追問,“你……比我還快?……”

燕青默然地點著頭,讓他死得安心一點,對於這位大師兄燕青心情複雜,既鄙夷又是惋惜。

以嘯一笑的武功原本不至於一招就敗亡的,燕青也不是要置他於死地,只是攻其必救而已,嘯一笑高估了自己能夠做到先刺死許貫忠,再回身招架燕青,因而放棄了防守,自負的教訓是極其慘重的。隨著燕青將寶劍抽回,嘯一笑的屍身頹然地跌倒了。

然後,許貫忠給大夥講述了個中的來龍去脈,自從仗劍狂歌失蹤之後,鳳鸞劍派曾派出了多批弟子四處尋找,但毫無結果。許貫忠隱約地感到此事可能與掌門的前女友有些關系,於是他悄然前往女真國進行尋查。

經查實,是嘯一笑向女真國的大將軍完顏宗望出賣了仗劍狂歌的歸途日期和路線,導致仗劍狂歌在從天山之會返回途中,在險地野狼谷遭到了崆峒老祖、天魔尊者領銜的數十位女真一流好手的伏擊,一番地激戰,女真人損失慘重,崆峒老祖等悉數被擊斃,但仗劍狂歌卻也下落不明,生死未蔔了。因為嘯一笑提供了準確情報,女真國封了他一個猛克的職位,完顏宗望許諾如果嘯一笑能夠把整個鳳鸞劍派拉到女真那邊去,還將另行封賞。

這麼機密的內幕能夠挖掘出來是因為許貫忠曾救過完顏宗望手下一個平章的命,該平章見到救命恩人來訪很高興,多喝了幾杯以及對嘯一笑這種人的不屑,酒後吐真言才給說了出來。那平章還指引著許貫忠,從完顏宗望的將軍府盜取到了關鍵性的證據——這封蠟丸書信,嘯一笑寫給完顏宗望的密信。

許貫忠看著嘯一笑的屍身,有惋惜地嘆息著,“嘯一笑作為大弟子,其武藝已經成名成家,本來可以成為劍派的接班人。可惜!……也可恨啦!”

嘯一笑死在燕青這位小師弟之手算是被清理門戶了。劍派的弟子包括嘯一笑的嫡系棄劍堂的人,大都對那位曾經敬仰過的“大師兄”、“代掌門”十分地不齒了。而另一方面,知道了掌門失蹤的原委,鳳鸞劍派的弟子們又很義憤。燕青則被震撼到了,為師傅的意外以及鳳鸞劍派的巨大變故而震驚,他暗下了決心,要留下來幫助鳳鸞劍派,解開師傅的失蹤之謎。

最終師娘並沒有出來接應,依靠著燕青、許師叔的努力,鳳鸞劍派挫敗了不肖弟子的陰謀,避免了在雙林鎮的同室操戈。返回到劍派的總壇大華山之後,許貫忠及時地與師娘亟劍派中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老進行了商議和溝通,決定由錯劍堂堂主趙長纓暫代掌門一職,主持劍派中的日常事務。

趙長纓暫代掌門後,對棄劍堂的弟兄既往不究,一視同仁,人心被安撫了下來。隨後,趙長纓又派出多路人馬循著仗劍狂歌返回的線路仔細地反複訪查,尤其是“劍王”最後失蹤的地點野狼谷。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希望能夠找到一些關於仗劍狂歌失蹤的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