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客氣地給黨氏哥倆來了一個燒雞大窩脖北方方言:指的是難堪的意思),把他倆給晾在那了。楊戩一行在洛陽群眾的奚落、唾罵聲中灰溜溜地進了西京城。
入夜之後,府牧官邸燈火通明,人來人往非常地繁忙。於漪坐廳堂上聽取著屬下們的彙報。現在向他稟報的正是白天在城門口迎候楊戩的那兩位知軍事。這兩兄弟是於漪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死黨,哥哥叫黨世英、綽號“花槍將”,弟弟叫黨世雄,外號“賽展雄”。
這哥倆提到了頂頭上司兵馬都監呼延將軍也沒有去迎接楊戩的這檔子事,於漪覺得有些好笑,“呼延朔那老小子從來就不向權貴低頭的,他要是去了那才怪了哩。”
接著,黨氏哥倆又把白天在城門口發生的狀況一一向於漪作了稟報,於漪皺著眉嘆息著,“這是民意啊~~唉,怕就怕‘禍水東引’,楊戩這廝把那些江湖草莽給吸引過來,西京就沒有寧日了……”
門前的校尉進來稟報,“啟稟大人,府外有東京殿帥府的密使求見。”
白天不來專挑晚上見面,可見是那種見不得光的事情,於漪擺了擺手,“散了吧~~”
那些無關的屬下們都退了去,僅留下黨氏兄弟。然後於漪從椅子裡站了起來,“快快有請噻!”
不一會兒,外面進來了一個人,正是那東京棍王程觀的那徒弟,殿帥府的步軍都虞候佘和。
“見過於大人。”佘和躬身施禮。
“哦~~是佘老弟,恭喜恭喜啊,聽說你最近升為殿前司的從五品了!”
“呵呵~~慚愧慚愧,全託大人的鴻福。”
彼此客氣寒暄了一番。於漪將佘和引入內室,佘和從懷裡取出一封書信遞上,“於大人,這是太尉給你的手令。”
於漪一邊展開看過信紙,一邊連連點頭,“請回稟太尉寬心,下官一定照辦……”
佘和又說,“如果有必要,太尉將會派艾變虯艾大人前來協助大人……”
“呵呵~~很好。暫時不必勞動艾大人的大駕。太尉的仇人就是我於漪的仇人,我不會讓楊戩這老兒在洛陽呆得舒服的。”
“那就最好……”佘和也呵呵笑了,“事成之後,於大人的前程決不止是洛陽府牧這個級階……”
“多謝太尉的提攜,還請佘老弟在太尉面前多多美言啊……”
這兩位正說得高興,突然一股勁風襲到了,“嚓”一張白紙飛射到房間的明柱之上,釘在那了。
“有刺客!”於漪嚇得高聲大叫,黨氏兄弟率一些府衙、捕快蜂湧而入,然後打著燈籠火,在四處檢視,卻找不到任何人影。只見柱子那紙上寫著幾個字“助紂為虐,小心狗命”。
佘和畢竟是個老江湖了,他仔細地察看了一番,發現紙上面釘著一支梅花銀針。於是佘和把這張白紙取下來,“於大人,我知道刺客是誰了……”
“誰啊?”於漪心有餘悸地問。
佘和微微地一笑,“聽師傅說過,武林中用梅花銀針作為暗器的高手並不多見……”
黨氏昆仲面面相覷,他們倆雖然也會那麼三招五式,但是江湖閱歷顯然遠不如年紀跟他們相仿的佘和了。
“在追殺梁山叛黨燕青時,我們在杜家集見過一個塞外的和尚,使用的就是這種暗器。不知道於大人跟塞外的女真人有什麼過節?”
“沒有,絕對沒有!”於漪並沒有因為知道是誰幹的而好過一些,相反他真的有些後悔上了高俅的這條賊船,雖然貴為四品大員,但是惹毛那些來無影去無蹤的江湖中人,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不是那些狐假虎威的衙役能夠保護得了的。
“府牧大人,您請放寬心,我們會派人暗中保護的。這些江湖蟊賊,根本就不是鷹爪王艾大人的對手……”
於漪暗自苦笑著,遠水不解近渴,再何況那鷹爪王艾變虯也不是好鳥;現在身不由己地成了高俅和楊戩鬥法的棋子了,得罪了誰都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想到這些,於漪真有些後怕了。送走了佘和後,就把黨氏兄弟叫到跟前,“從明天起,爾等對進入洛陽的人員進行嚴格盤查,緝拿刺客,嚴防江湖匪類的混入!”
翌日,遵照於府牧的均旨,兵丁們對進入洛陽城的人員進行嚴格的檢查,尤其是攜刀帶劍等武器的,看上去像江湖人士都要反複盤問。一旦發現神色慌張或異常的,則一律予以拘押或就地格殺。原本祥和安寧的西京洛陽城變得氣氛緊張了。城門外的茶攤上坐著一個揹著長劍的客人,他頭戴著一頂範陽氈帽,帽簷壓得很低,因而看不到他的臉,但能感覺到,背劍客在觀察著城門口的情況。
此刻,又來了一胖一瘦兩位長者,那胖的頭紮月白頭巾,身穿藍緞子箭袖,腰繫著牛皮緊身腰帶,背上背了一個行囊,裡面裝著兩支熟銅的判官筆;而那個瘦的頭裹著逍遙巾,身穿麻衣大褂,掌中握著一個鑌鐵算盤。兵丁們把兵器一橫,“檢查!”
拿算盤的這位當沒聽見,沖著守門的那官員打著哈哈就過去,“哈哈哈~~,傅都頭,最近怎麼沒來冠生園喝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