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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仗劍狂歌

說時遲,那時快,仗劍狂歌一個飛縱已上到了牡丹軒二樓的露臺。房間裡燈火通明,焚著檀香,門前垂著籃色的薄紗門簾,依稀可以看到一個女人正坐在閨房中一架古色古香的古箏前。雖然隔著幃簾看不太真切,但那印象已經印在他的心上,確實是她——拉拉!十五年來仗劍狂歌無時無刻不在夢牽魂繞之人!

“拉拉——”“劍王”的聲音有些顫抖。盡管這個名字一直讓他思念記掛,一天都不知道要在心頭呼喚多少回,但是真正在名字的主人面前喊出來,十五年來還是第一次。“十五年了,……你還是一點也沒有變。”

“你認錯人了,我不叫拉拉!”樓內的女人抬眼向門外看來,感覺到女人掃過來的目光,仗劍狂歌竟然緊張、慌亂得心撲撲亂跳,趕緊低下頭去。女人的聲音還是那樣的悅耳,幹淨。

自己在心裡默唸了十五年的名字卻不是真的,雖然仗劍狂歌早都知道的。但親耳聽到自己喜歡的人對它的否定時,心仍然被深深地刺痛了。愛一個不愛你的人是何其痛苦的事啊!

“當然,你不是還有一個名字叫冷如冰嗎?誰能想到長白山曾家堡的二小姐原來還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千王藍旗袍呢?其實,可能我該叫你完顏夫人更準確一些吧?”

“你知道就好。”隔著薄薄籃色縹緲的紗簾,屋裡女人的聲音冷冰冰的,“你還來找我幹麼啊?”

“拜你所賜,在天山山麓的野狼谷我遭到了五十名女真好手的伏擊,可惜讓你失望得很,我殺了其中四十九人……”

“是嗎?劍王的手下還會有活口?”

“最後一個女真人在我要殺他時,說出了你的名字……”

一陣地沉默。仗劍狂歌的沉默是因為激動;拉拉的沉默是因為憤怒,那些被殺者許多是她的朋友和熟人。

仗劍狂歌垂著的手戰慄著,聲音也有些發顫了,“……他是你的親哥哥……納蘭粲。”

“你以為我會感激你放過他嗎?”

“我不認為你會感激任何人,‘刀王’白玉良為你殺了那麼多人,你也沒有說一個謝字。”

“那是他自作多情,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他。”

“你也從來沒有喜歡過我?”

“是的,我是完顏夫人啊。”

“所以你要幫著女真人?”

“你錯了!我本身就是一個女真人。”

仗劍狂歌一凜,長白山的曾家堡是女真的諜報基地,裡面的人全是女真人!他最後一絲殘存著的,早都不徹實際了的幻想終於是破滅了!

他還仍然清楚地記得,在那裡最後一次見到拉拉的情景……

那是一個寒冷的冬日,在長白山林區的某個守林人的小屋裡,拉拉坐在暖爐邊烤著火,仗劍狂歌就站在她身旁默默地看著她。說好是一個時辰,但當他問她是不是想先離開?她搖著頭。不知不覺中不知道過了幾個時辰。呆在一起的時間裡,兩個人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做,他只是那麼貪婪地久久地看著她,拉拉很大方、很溫順地讓他看著,同時也在看著他,彼此彷彿都要把對方的形象永遠地刻在記憶中似的……

此時,一個很原則問題仗劍狂歌是不得不說了,“貴國為了日後的進軍中原掃清障礙,不惜在武林中挑撥是非,製造殺戮亟血案。很顯然,……你們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大宋。我很痛心,……尊夫和你都有參與到這一血腥計劃之中。”

“你想阻止我們嗎?”

仗劍狂歌痛心地點著頭,“必要時……我會的……”

“那……就不要再跟我說話了,戰場上兵戎相見吧!”

聽著拉拉冷冷的語音,仗劍狂歌十分地失望,“看來……我真的是不該來的……”

“你不來最好!”

“你,剛才彈奏的是……”

“我一時心血來潮行不?”

仗劍狂歌已經無話可說了。本是想和拉拉再續前緣的,因為彼此背負著太沉重的包袱,不能坦誠以待,最後結局卻變成了唇槍舌劍。十五年來他常常在夢中、在想像裡排練著有一天兩人見面時應該有的臺詞,絕對不是現在說的這些。他寧願自己一句話也沒有說過,那樣的話,將仍可以保留著一個美好的念想,但現實卻是如此地殘酷。

仗劍狂歌最後看了一眼門簾後的那個女人,雙手抱拳施了一禮,“如此,……在下告辭了。”說完,他轉身黯然離去。走得是那樣地迅速,以至於要感覺到他曾經來過都彷彿很虛幻了。

坐在古箏前的女人一動也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