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臉色花花綠綠的變。那邊逗狗的沈奶奶也遠遠聽見了，簡月真擔心她會不會氣暈倒，但事實證明，沈奶奶確實很有氣度，嚴厲的時候雖然嚴厲，但這種嚴厲並不是不尊重人。

所以沈父什麼都沒說，沈奶奶也沒說。

沈瀟瀟和簡月站在一起，沈家兩兄弟在一旁或坐或站，氣氛比先前一次還尷尬凝結，直到沈越匆匆去接了個電話，臉色凝重，然後進來在沈父耳邊說了什麼。

兩人匆匆出門。

簡月臨走，沈奶奶拉著簡月說了一通悄悄話。

“簡月啊，你不結婚，是因為周宸留下的心結吧。”

“唉，周宸那孩子哪兒都好，就是性格冷，不懂得愛人。可瀟瀟跟他不一樣，瀟瀟或許沒有他那麼強烈的事業心，年紀也比較小，但瀟瀟這孩子是奶奶看著長大的，他年紀雖然比周宸小，但情商比周宸高得多，懂得怎麼過好生活、處理感情關系。”

“他不會亂來的，奶奶給你盯著，啊？”

兩人腿邊兒，沈奶奶口中的“那孩子”黑著臉，後腿蹬了蹬脖子根兒。

——真是不好意思啊老太婆，你還得感謝我情商低，要不能讓你們家撿個便宜媳婦？

——門兒都沒有！

沈家每個人都很好，就沈豐這個不靠譜的變態，現在對她也擺出了一副長輩關照晚輩的寬和姿態，簡月覺得自己如果拒絕，是有點兒不知好歹，但，她又不能違心。

“沈奶奶，我只是覺得，女人為什麼一定要婚姻？”

“婚姻是累贅，我和瀟瀟現在沒有婚姻，也過得很好啊。”

沈奶奶嘆息：“奶奶我當了一輩子女人了，從小姑娘變成現在老太婆、老奶奶，什麼，都經歷了。你要覺得我的話說得有點兒道理，就姑且聽一聽。”

“其實啊，婚姻是自己的，過成什麼樣子也全看自己的智慧。”

“你現在回顧從前，曾經婚姻的失敗，你是不是也有責任？”

“婚姻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處理好婚姻的能力。”

“好了，奶奶也不逼你，如果你沒做好準備勉強結婚，到時候你們倆再出問題也是麻煩。”

“簡月啊，奶奶是很喜歡你的。奶奶等著你想明白，嗯？”

俗話說，好女人好三代，壞女人壞三代。簡月體會到這個道理，沈瀟瀟的氣質裡，有許多沈奶奶身上的影子。簡月喜歡沈瀟瀟的個性，連帶對沈奶奶也喜歡。

所以，她內心一點不迷茫，是假的。

——難到，真是自己錯了嗎？

簡月想。

沈瀟瀟開車送簡月和小哈回家，因為寒冬氣溫低，s市的司機們缺少開雪路的經驗，大家開得慢，不時有擦掛的，道路擁堵。沈瀟瀟一路沉默寡言，簡月覺得他不大對勁，這不對勁彷彿是從沈越和沈父因為一個電話匆匆離開開始。

“瀟瀟，發生什麼事了？你臉色不太好。”

“瀟瀟？”

簡月喊了好幾聲，沈瀟瀟才聽見，不知道他在出神地想什麼。

“噢！沒什麼事。企業有點兒小狀況，我爸和二哥已經趕去處理了。”

簡月看他魂不守舍，開口：“要不你跟去看看吧，別送我回家了。我自己叫個車就回了。”

沈瀟瀟說不用，簡月堅持了一下，他就沒推辭，等簡月上了計程車，他就調轉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