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明陽:“下不為例。”
如果不是他冷硬的語氣,付進會覺得他在敷衍他,他有些茫然,但還是“哦”了聲。
快到樓下了,蔣明陽突然又說:“我沒有嫌棄過你。”
“從來沒有?”
“從來沒有。”
“是嗎?”付進挑高了眼眉,故意往他那邊靠的近了點,“那你以前什麼意思,很早就喜歡我了?”
“嗯。”蔣明陽幾乎沒有猶豫的應了聲。
突如其來的告白讓付進有些措手不及,反應過來後,他一把拽過蔣明陽吻了上去,雖然還搞不太懂他什麼時候變這麼大度了,但總歸他不追究就好,付進沒有多想,摟著把人狠狠親了一頓。
兩人在樓下告別,蔣明陽沒說要上去,付進也沒主動提,畢竟才剛開始談戀愛,按照正常男女關系的進展,這時候就那什麼……好像確實有點太快了。
付進沒談過,他不介意走的慢一點,而且上次的事,多多少少應該還是給蔣明陽留了點心理陰影的,那麼這時候他就更不願意讓蔣明陽知道,是上次那一覺給他推波助瀾了他想要跟他在一起的念頭和決心,雖然那一覺到現在仍讓他念念不過,不過付進體貼的表示願意給蔣明陽時間。
蔣明陽沒說什麼,低頭笑了笑,一直到付進轉身朝裡走了,他看著他的背影,目光溫柔下,眼底慢慢浮現起來的,卻是帶著點隱晦的侵略,以及包裹在他寬容與隱忍外衣裡強烈的佔有慾。
程央這天晚上去相了個親。
他們學校有位姓袁的老教師,退休後被返聘到行政組,日常熱衷解決單身男女個人問題,在她一再的催促下,程央終於答應肯去見見那位她安排了很久,據說同樣是在學校裡當老師的姑娘。
封飛替了他的晚自習,走之前開他玩笑,都拒了這麼多次了,袁老師還鍥而不捨的,就沖這份青眼,他也得去見見了,他們這幾批新進來的,就沒幾個還單著,現狀這行就是女多男少,何況程央除了錢這塊,其他各方面條件都不差,到現在還孤家寡人一個,完全就是他自己不積極。
一起吃了飯看了場電影,等把那姑娘送到樓下,程央直覺對方應該沒看上他。
果然他這邊剛到家,袁老師就打電話過來,問他們今天都聊了些什麼?
程央意思她有話可以直接說,不用太顧忌他。
“那邊說你人太悶了,一晚上都沒怎麼說話。”袁老師說:“你跟我說說呢,是真沒看上,還是不好意思?小姑娘臉皮薄,你這邊不主動,她可不就要先回絕了。”
答應去的決定做的有些倉促,現在對方先沒想法,讓程央鬆了口氣,他確實沒有故意表現的怎麼樣,本身性格就是這樣,他跟袁老師解釋,袁老師反複在誇贊那姑娘有多好,讓程央再多爭取爭取,得到他委婉的拒絕後,她一時鬱悶的嘆了口氣,“程老師你到底想找個什麼樣的?”
找個什麼樣的說實話程央自己也不知道,或者說他這麼多年,連找不找都從來沒考慮過。
他沒有時間,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想這些,身邊的人在忙著談戀愛的時候,他疲於應付生計。
或許這些在別人看來都是藉口,因為有時候連他自己都這麼覺得,他年紀不小了,和所有普通人一樣,循規蹈矩的人生裡,所謂的重要階段該提上日程,可他卻一直在刻意迴避著。
從另一個層面說,也許他並不普通,當初他為了……現在又何必再去欺騙別人。
猛然躍上心頭的過去讓程央有些心神不寧,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過了,後天有節很重要的公開課,關繫到明年的評優,這一個星期他都在準備,所有資料都在手邊,他卻突然有點看不下去。
他開了窗,從抽屜裡摸了根煙出來,剛放到嘴邊,門鈴響了。
王阿姨有時候會送點自己做的點心過來,或者偶爾的,喊程央過去幫她看看燈或水管之類的,所以就算是這個點了,程央也沒有懷疑,直接就把門開啟了。
迎面而來一股刺鼻的酒味,濃烈到他差點睜不開眼睛。
有人朝他這邊倒過來,程央下意識伸手接,對面身體的重量壓的他膝蓋一彎,混亂中險些站不住,他用了點力氣,勉強穩住身形,才沒跟著一起摔下去。
“程央……”遲嶼被他架著胳膊,仿若無骨似的貼著他,在他耳邊輕輕叫了幾聲,接著便自顧自的笑了起來,胸腔震動,發出悶悶的聲響。
“出去。”程央一聽是他,當即鬆了手,把煙從嘴裡拿下來,扔在旁邊的櫃子上。
“我不。”遲嶼穿著挺括的呢大衣,人卻耍無賴一樣的綿在地上,“我不出去。”
“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別想趕我……”
程央無語,動手把他往外扔,遲嶼死命的抱著桌腿不撒手,桌子在兩邊力道下被拉扯的搖搖欲墜,上面的東西掉下來,加上和地面摩擦的聲音,動靜巨大,尤其此刻周圍夜深人靜,就更顯得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