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聚集了那麼多妖,此時妖氣沖天,無時無刻不在挑戰著他們的神經,怎麼可能睡得著?
米天師蹲在衛生間前,背後是一隻溼漉漉的水鬼幾乎掛在他身上,滴嗒的水聲像一種可怕的魔音,讓他有種想哭的衝動。
終於,他奮力地掐訣控制住壓在玉磚下的一張符紙,疾飛而去,將身後的水鬼拍飛到衛生間的洗臉池裡,這才顫巍巍地直起身,扶著衛生間的門不斷喘氣。
再多來幾次,他會短命的。
米家老太爺悠閒地坐在不遠處吃著烤串,見他終於解決那隻水鬼,一張白麵包子一樣胖乎乎的臉上露出嘲笑,說道:“真沒用,就憑這點本事,你能健康地活到現在,真是個奇蹟。”
米天師抹了一把汗,自豪地說:“這有什麼?我本事大著,總有貴人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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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老太爺點頭認同了他的話,“確實,你就只有這點狗屎運了。”
米天師不理他,走過去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問道:“老太爺,幾時開始出發,你算好日期了麼?”
“你先算算。”
米老太爺招了招手,就有一個鬼捧上一個鋪著紅布的玉盤,上面有幾枚古老的龜甲和銅錢。
米天師知道老太爺又在考驗他,便蹲在玉盤前,抓起龜甲和銅錢,開始占卜。
米家的占卜術在玄門中最為人所稱讚,以米天師這一手的占卜術,已經算是玄門中不錯的了,但在米老太爺看來,這手法粗糙得他都不忍睹目了,直接一巴掌朝他腦袋拍去。
米天師剛才被老太爺用水鬼喂招,這會兒又被考驗占卜術,耗費的法力和精神是平時的成倍,比對付殭屍還累,到最後忍不住流下寬麵條淚,覺得自己作為米家的子孫,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米老太爺笑眯眯地看著玄孫被他耍得團團轉,直到覺得差不多了,才說道:“奚展王已經來了,明天他應該會過來找我,你記得去迎一迎他。”
米天師捏著一枚龜甲,愣愣地哦了一聲。
等他反應過來後,馬上瞪眼睛,“老太爺,你明知道奚展王今天來了,卻一直拘著我在這裡?”
米老太爺拍拍他的腦袋,讓鬼奴將他拎出去。
玄孫交友滿天下,各種非人類的生物都有他的朋友,人緣太好了,在整個靈異界都可以橫著走,米老太爺雖然高興,但他經歷的事情多,明白玄門有些人卻看不上,特別是現在異聞組的組長是一個比較傳統又好面子的娃娃,當長輩的,怎麼著也得幫護著自家的小輩。
不就是裝模作樣嘛,米老太爺覺得這完全不是事兒。
於是第二天,在奚辭帶鬱齡過來時,米天師早就蹲在門前等候了。
在所有天師的目光下,米天師非常坦然地將這一人一妖迎進天師們的地盤。
昨天晚上回去後,他已經琢磨明白老太爺的意思。
老太爺明顯是不想讓他在這種非常時期對那邊的妖表現得太熱乎,所以昨天晚上拘了他一晚,沒讓他去找奚展王聯絡感情。今天卻讓他在這裡迎接,不過是想要告訴那些天師,異聞組的面子他給了,但自家的娃娃他也要護著。
簡直不能更任性。
所以說,米天師會長成這樣,和家裡的教育脫不開關係。
作為一個正常的人類,鬱齡完全沒有從妖的地盤跑到天師地盤的自覺,這讓很多天師有些糾結怎麼定位她的存在。當作妖嘛,她又是人類,當作人類嘛,她又無知地混在妖類中,真難辦。
鬱齡不知道那些天師的苦惱,她跟著米天師去了米老太爺住的房間,見到了一個白白胖胖的……慈祥胖子。
米老太爺看起來根本不像個老態龍鍾的老人,反而像個正值壯年的男人,最多是有一頭白髮和長相有些不符。
鬱齡忍不住好奇地打量他,她聽說這位是米天師的爺爺的爺爺,年齡已經不可考了,可現在看起來,就像個四五十歲的男人,並不算老。
難不成天師修為有成後,都是這麼長壽又駐顏有術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