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行都司二堂外,三步一崗五步一哨,花園裡也站著人。
嚴密的守衛保護著大人物們的聚會不受任何打擾。
堂中,七八個人頭湊到一起,都盯著桌上的一張紙,眼神閃爍若有所思。
長久的沉默過後,掌印都指揮使彭定元打破沉默,問身邊道:“子瑜,你和葉宰接觸最久,先說說看。”
林進才並不推辭,想了想即說道:“風聞葉宰此人喜冶遊厭正事,接觸後看其表面笑嘻嘻,初初會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
其餘人當即回憶起各自與葉宰的第一次接觸,深有同感,紛紛點頭認可。
林進才又道:“但若是因此而小瞧了他,羅河水師便是前車之鑑。我在其船隊兩日,觀其治下軍容,人人披堅執利、銃炮齊全,行進有序、令行禁止,儼然天下強軍。”
“嘿嘿。”參將馮標冷冷一笑,道:“林都司,莫長了他人威風滅了自己銳氣。羅河水師本就是用來對付水匪的,況且,那一仗也是白桿兵打的!”
“你怎知那葉宰留沒留後手?”林進才駁了回去,隨之擺手道:“我也不與你爭論。我這並非長他人志氣,僅是告知你等,葉宰是個什麼樣的人?”
另一個都指揮使馬玉慶連忙出來打圓場,“振宗、子瑜,可別為了外人,自家人反生了意氣。子瑜,你就說說對葉宰鼓搗出這些部門的看法吧。”
林進才點點頭,目光轉回桌上的紙張,沉吟道:“葉宰與我交談,每每有出人意表之言,再看這些新部門,想是一個標新立異之舉。”
“哈哈,如此說來……”彭定元撫掌笑道:“葉宰要鼓搗就由他鼓搗去,反正在他自己衙門裡搞,只要不牽涉我等便罷。”
向來在外遊蕩的遊擊將軍於仁平也在堂內,因此次計議事關以後的前途,由不得他缺席。
他此時聽到彭定元的話卻是眉頭一皺,心道看來行都司安逸慣了,凡事得過且過,一點緊迫之心也無!遂開口道:“話也不能這麼說,焉知那葉宰整頓完道衙會不會衝我等下手?”
“他不敢!”彭定元無所謂地揮手,隨即一指眾人挨個點名:“馬都司,林都司、費同知、裴同知、祝僉事,馬參將、於遊擊,還有沒來的寧守備,再加上我等手下衛所、營頭,已佔整個行都司軍力七成。
如此實力,不是誰都能要來咬一口的,謹防崩掉一口牙!”
聽他說的有趣,眾人均是大笑。
都指揮同知費懷湊趣道:“那陳玉下車伊始不也是想雄起一把,結果如何?被我等頂了回去,只能無奈轉頭,去土司、小民身上撈撈銀子而已。”
“是這個道理!”
眾人想起陳玉的例子,心終於放了一半下來。另一半沒放下的心則是因為葉宰手下那一千來兵丁,堂內諸人都是帶兵的,沒有誰會視而不見。
於是,眾人又開始討論起葉宰帶幾百人南下想幹什麼?
……
限於情報科初立,人手和能力都不足,葉宰還不知道自己成了別人議論的中心。
他帶兵出了建昌,順著寧遠河往南走了三天,來到一個叫?馬驛的地方。
不過,他沒進驛站,下令大軍於五裡外紮營。
驛站驛丞遠遠望到兵鋒被嚇壞了,戰戰兢兢派人過來檢視。
葉宰沒有難為來人,給了他們五百兩銀子,讓驛站做七百人七天的吃食,每天分三次送來,其餘時間不得進入。
他要幹什麼?
還是老一套,學習太祖好榜樣,來個“祿馬改編”!
此次他帶出來這七百人,是經過秦佐民、趙匡選擇過的,軍事素質高、意志堅定且願意追隨兵憲的人。
可以說,他們將是葉宰日後的王牌!
對於王牌,葉宰就必須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上,所以要整編,要保證人人忠心、人人過關。
可太祖老人家當時有檔的支援,把檔建在連隊上才能達到整編效果,葉宰又怎麼辦呢?
其實葉宰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他只知道在沒有趟出路之前,前人的成功經驗就是好的模板,莽撞行事不如循規蹈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