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離不開水,就像鳥兒離不開空氣。這座不知名的小村莊也不例外,它臨水而居,一條小溪水自北側緩緩流過。幾十顆垂柳生長於兩岸,或因水量不足顯得稀稀疏疏的。
即便如此,這些柳樹也能遮擋一部分人類的視線。
趙義便帶著一什11人埋伏在小溪南岸柳樹的掩映當中。
餘宏,原名餘擺擺,夔州衛人,葉宰的親兵小隊長。不過,他進親兵隊較晚,算第三茬的了,前兩茬早就下放到標營,最低都是哨官。
有著榜樣在前頭,餘宏非常珍惜這個來之不易的職位,狠抓訓練、嚴格要求,對別人狠的同時也對自己更狠。
趙義和他是老鄉,彼此間很熟悉,在位時對他也很照顧,當聽到葉宰的阻擊命令後想也不想便叫上了他。
而餘宏平時跟著葉宰基本都是出入警戒,立功心切卻回報無門,故此次趙義一招呼,便好似瞌睡遇到了枕頭,當即一拍即合。
他點起兵馬取上武器後,心裡再不作危機之想,心心念念都是流寇的人頭。
雖然葉宰老說,建昌軍不以人頭計功,只看完成戰鬥任務的效果。但餘宏從小在軍衛里長大,固有觀念中仍然覺得人頭更可靠一些,畢竟看得見摸得著。
餘宏左右看了看埋伏的手下,再看看對面空無一人的原野,按捺不住心裡的急切,問趴在旁邊的趙義道:“趙隊,流賊不會不來了吧?”
趙義看著望遠鏡裡一成不變的景色其實也在納悶,此刻聽到餘宏的問題心頭馬上“咯噔”一聲。
流寇來襲的訊息並不是虛假的,的確是他親眼所見,為此他還不惜得罪石猛賭上了自己的前途。
要是不幸被餘宏這個烏鴉嘴說中,流寇中途拐個彎或者乾脆跑了……
謊報軍情倒不至於,可將功折罪、官復原職的希望定然竹籃打水一場空。
絕不能這樣!
趙義作出回答同時也在給自己鼓氣,“他們一定會來!”
接著解釋道:“斥候選拔嚴格,不僅要武藝高、招子亮而且還要足夠聰明!那些流寇斥候只要多想想就會發現這個村子不對勁,必定會來檢視一番,因為這是唯一能反敗為勝的法子。
等等,再等等,可能他們被南面的槍炮聲嚇到了,走得很慢。”
…………
茂密的樹林中,一些穿著皮甲計程車兵正在手忙腳亂地給戰馬套上嚼子。
在他們前面,閆茂才躲在一顆大樹之後,眯起眼睛望向兩三里外的小村莊,不知在想著什麼。
“閆二哥,都弄好了。”一人來到閆茂才身後輕身說道。
閆茂才頭也不回,問:“馬蹄包上了嗎?”
“包上了。”這人回答,旋即問道:“閆二哥,真要去打這個沒人的村子?”
“沒人?”閆茂才冷冷一笑,續道:“這村子離戰場不過兩裡,以額和官兵打交道的經驗,十九八九有官兒躲在裡面。”
“額們先前看過的,沒人啊。”
“村子不大也不小,藏幾十人很輕鬆。何況額們就走馬觀花看了看,根本沒搞清楚。”
“狗x滴,這哪裡來的明兵?踏娘像耗子似的,都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
閆茂才好像被戳中了心事,頓時臉皮一抖,惡狠狠道:“就因為額沒查清楚,害了過大哥也害了幾千兄弟!丁五,額再問你一次,敢隨額去村裡走一遭麼?”
“額敢!”丁五拍拍胸膛,鬥志昂揚道:“額的命就是過頭領救滴,沒有他額早餓死咧。”
“丁五說的對,還有額李振光。”
“額劉大銀。”
“額王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