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葉宰把猜測周遇吉的心思說與王紫玉聽。
沒想到王紫玉掩住檀口“咯咯”一笑,嬌俏地翻了個白眼,解說道:“夫君,周將軍哪裡是瞧不上啊,反而是太瞧得上了。若是他不給夫君留退路才是奇怪了。”
“為何?”
問題剛出口,葉宰突然明白過來,不禁啞然失笑。
自己是總督,地方文臣中的抗把子,而且聖眷正隆,要是敢讓自己有個三長兩短,首先皇帝那關就過不去。
其次,朝中大臣們無論是暗戳戳的高興還是真替葉宰惋惜,肯定會讓周遇吉吃不了兜著走。
理由很簡單,兔死狐悲!
朝中大臣們以後都有可能出去督撫地方,若是不重拳打擊周遇吉這個開惡例之人,其他帶兵的將領有樣學樣怎麼辦?都不把上司的安全放在心上,這怎麼得了!
講到這兒有人就要問了,人周遇吉要是戰死,會不會一了百了?
不可能,死了都要連累家人!
行吧,本官本心也不反對,兵法有云:不慮勝先慮敗嘛。
想到這兒,葉宰眉開眼笑道:“紫玉想得通透,來,吾與將軍解戰袍!”
王紫玉身體一扭,游魚似的滑過葉宰的鹹豬手,輕笑道:“葉制軍,末將還要巡營。”
這聲“葉制軍”頓時酥到了葉宰的心尖尖上,越發的情緒高漲,跳起來一把抱上去,調笑道:“大膽,敢忤逆上官!本督要狠狠地打你的屁股!”
“唉喲喲,手要斷了,放開!本督叫你放開!”
“女人,你在玩火!”
“本督不但要打你,還要用鞭子抽你!”
…………
翌日,王紫玉早早出帳安排女子衛隊去了。
葉貴隨後溜進來,就見少爺側臥,臉衝著帳布,便上前一邊推肩膀一邊輕喚道:“少爺,醒醒,醒醒……”
“小貴子啊。”葉宰發出一道慵懶的聲音,側過身來。
“啊?”葉貴跳了一跳,因為葉宰的兩個眼圈黑乎乎的,臉色也是卡白卡白。
“別叫!”葉宰低聲喝止,顫抖地伸出手吩咐道:“扶少爺起來。”
“少爺,你這是沒睡好?”葉貴嘴上說著關心的話,臉上卻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都不用葉宰回答,他已經知道原因了,肯定被少夫人給打了唄。
這天行軍,葉宰自出北京以來頭一次缺勤。
他不再風騷地騎在馬上秀親民作風,而是躲在其中一架馬車上,與葉貴、元寶石呆在一起。
不過,馬車裡很熱,屁大點的地方擠了兩個人,還生著一個火爐子烤石頭。
可其它馬車他又不願意去,嫌丟人。
大軍沿著拒馬河往西南走了大概二十里再透過索橋,紫荊關到了。
早兩天,兵部的塘報已經先期到達這裡,故大軍順利過橋後,當地守兵便抬上來一籮筐一籮筐的饃饃和幾十鍋熱水。
葉宰沒有出面,只讓傳令兵通知周遇吉前去交涉,清點兵部要求當地輸送的補給。
休息期間,馬二柱找來,身後跟著穿便衣的趙匡。
葉宰依然沒有露面,說染了風寒不能見風,隔著車簾與兩人說話。
馬二柱彙報,他昨天晚上趕到紫荊關,在索橋上發現了趙匡留下的暗號,於是兩人不久便接上了頭。
然後是趙匡彙報,他說兩千攀西兵全員到達紫荊關外,分別隱藏在關外幾外隱蔽的地方,隨時可以歸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