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時候總有人會犯錯,誰也預想不到,老夫人跟牛氏更多的都是自責,沒有教導好蘇若琪,讓她最終得到這個結果。
“你瞧怎麼辦呢?”老夫人目送蘇若琪離開,問牛氏,“要不送到建南別苑去休養休養?”
牛氏連連搖頭,“外面已經有風言風語了,也不知誰走漏了風聲,不過幸好那些人也都不太清楚,但要現在送出去修養,不是正好落人口舌麼?娘,你就可憐可憐若琪,還是讓她留在這裡罷,再等些時日,她就會好的。”
就算好,又能怎麼樣,好人家是不能嫁的了,老夫人閉了閉眼睛,說起另一樁事,“那兩個都已經差不多定了,我看修兒的事也不要再拖了,免得落在兩個妹妹後面。”
牛氏也正有此意,自家女兒倒黴,兒子辦個喜事,正好沖沖晦氣,他們這房也能撥開雲霧見青天。
“不知娘可有合適的人選?”她假意問道。
老夫人知道她的想法,肯定已經是私下選了人了,那蘇修她本也不十分喜歡的,假若有合適的也好,就道,“我知道的那一些要麼定了人家,要麼還小,倒沒有幾個,你同老二可看中了哪家的姑娘了?”
“有是有,就是還不知道定哪個,我想在府裡辦個菊花宴,請一些夫人小姐來熱鬧熱鬧,娘也正好瞧一瞧。”
牛氏這段時間也夠苦的,陪著這個女兒,愁眉苦臉,最近才稍微好一些,老夫人也不忍拂她的意,心想看一下也是有必要的,畢竟是將來的孫媳婦麼,就答應了,叫牛氏著手去辦,還叫楊氏也搭把手,省得她一個人忙不過來。
富貴人家每年都要辦各種宴席,聯絡下各家的感情,淺的加深,深的保持,這也是一種社交的手段,當然,其中目的也是多樣的。
菊花宴除了賞菊,還用菊花美食,有煲湯的,有點心,五花八門,極盡心思。
唐枚自然也參與其中,只她不太熱衷,一來請的都是她不認識的夫人小姐,二來,最近也忙,要給紅玉準備些嫁妝,跟了她好幾年的人,盡心盡責,總不好就隨便了。
馮氏見她一個人坐著,就走過來笑著道,“怎的也不去同她們說說話?”
“都陌生得很,也不知說什麼。”唐枚往後看一眼,目光落在一個身穿杏紅夾襖,青碧百褶裙的小姐身上。
那小姐長的眉清目秀,身邊站著個中年婦人正同牛氏說話,牛氏滿臉笑容,中途好幾次做出誇贊的表情跟動作,惹得那中年婦人連連不敢當的樣子,那小姐則略顯羞澀,頭不時低垂著,偶爾才抬眼看看牛氏。
馮氏也看過去,挑了眉道,“你還不知道罷,是給修兒找媳婦呢,那小姐是建成伯的二女兒。”她一推唐枚,叫她看另一個身穿碧荷色纏枝荷花紋夾襖的小姐,“那個是保定伯府的四小姐。”
保定伯府,唐枚是聽過的,還去過他們府的別苑,當初白丹雲盛裝打扮想吸引保定伯世子的注意,結果被人放蛇給攪亂了,誰家也沒有佔到先機。
今兒保定伯夫人並沒有來,那四小姐是保定伯府的二夫人所出。
難怪牛氏看中建成伯的女兒,到底那個的父親是有爵位的,而那四小姐的父親同蘇宗慶,蘇宗成一樣,只是佔了一點光,但爵位是很難落到他們頭上的,只因不是嫡長子。
“我看就是那個二小姐了。”馮氏道,“也算不錯,瞧著也大方。”
哪裡又大方了?頭一直低著,畏畏縮縮,就算是害羞,也不至於這樣罷?好歹也是勳貴人家長大的,唐枚第一眼並不喜歡那個二小姐,不過是蘇修找媳婦,關不了她的事,主要還是看牛氏的意思,恐怕老夫人也不會太過幹涉。
馮氏看她並不關注,也就沒了繼續說下去的心思,轉向另外的話題,“我那方子你可試過呢?”
那方子她一直放著,完全忘了,唐枚就有些尷尬,直言道,“還沒有。”
馮氏露出理解的表情,拍拍她的手,“確實是不應該著急,等豫兒回來也不算晚的,那方子到時候你再試試,不然就問問鐘大夫。”
她倒是顯得很坦蕩,唐枚笑道,“知道了,謝謝母親。”
馮氏坐了坐就走了。
到得午膳的時候,眾人一起落座。
也沒有請多少人來,將將不過兩桌,一桌夫人們,一桌小姐們,除開府裡的三個,小姐就五個,老夫人覺得唐枚還年輕,就叫她也同她們坐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