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花廳中，緋茶哼著小曲兒打著遊戲。

這是她玩廢的第二十個遊戲。

從入門到過關到熟練再到無敵，緋茶鬆開手，看著它掉落地上，聲音嘹亮。

星霧：【我接了一個新的任務，不過爸爸不用著急，當脫離末位者的範疇，我就不用面臨報廢的結果了。】

緋茶：【崽崽，你馬上就會有新的分數累積了。】

每一次任務都是百分制，根據任務完成的結果，像她小時候考試試卷一樣，判上分數，每一次的分數都會累積，採用末尾淘汰制，最後一名系統總是要被淘汰的。

在緋茶繫結星霧之前，星霧就是準備等著報廢——別的系統僅僅是分數低罷了，他是多少年了還沒找到想要繫結他的宿主，大零蛋跟隨多年，即將到達報廢關頭。

熟悉的冷香繚繞，緋茶睜開眼就看到倚在她床頭休息的裴倦，本就沒有多餘的肉，現在臉上更清減了些，暖陽透過窗稜籠罩著他的面容，不知怎麼的，緋茶看到了縈繞於眉宇間的一縷病氣。

裴倦做了一個夢。

青石板路上，還略有些潮溼，一步邁下去，些微濺起了水花，他撐著一把傘，卻仍舊感覺到了水霧劃過眼眸。

往上看去，他的傘傾斜的有些過分。

順著那個角度視線滑落，手中分明牽著一個更加柔軟的小手，她頭頂髮質有些捲曲微黃，抬頭看著他笑了起來，甜甜的叫了一聲：“師父~”

嘴角的小酒窩很清晰，讓他不由自主想去觸碰一下。

滑嫩的臉在他手上蹭了蹭：“師父最好了，可惜這輩子徒兒也無法知曉師父的模樣。”

說著，她空洞的眼眸彎了彎，伸手似乎要觸碰她的臉，鬼使神差的，裴倦配合著低了低頭。

驀然，他的脖子被掐住，少女那張還帶著甜甜笑容那張臉在扭曲變形，彷彿冰天雪地中凍死鬼一樣蒼白冰涼。

裴倦大口喘著氣，眼神如同利劍，冰冷的看向一狀似無辜的始作俑者。

捏著裴倦一縷頭髮作祟的緋茶沒想到他醒來的這麼慢，反應也出人意料的劇烈，她也被嚇了一跳。

夢境和現實重疊，一時之間，裴倦有些分不清是真是幻。

“師父……”

她聲音還是很軟，像夢中那麼軟。

“師父你壓到徒兒的手了。”

一瞬間，裴倦從夢境跌落，迴歸現實中，他摸了摸脖子，癢癢的，似乎剛剛是頭髮劃過而讓他做出了那樣噩夢。

“緋茶？”裴倦頓了頓，醒了醒神，找回了自己聲音。

裴倦很少叫她的名字。

或者說，幾乎沒有叫過她，都是徒兒長徒兒短的，這一瞬間腦子發空，唇齒間不由自主喊出她的名字，沒有想象中的生澀。

靜謐半晌，緋茶揉著手臂開口：“師父……”

“嗯？”

“師父果然是有什麼特殊愛好吧！徒兒睡覺您還在這裡看著！”緋茶嘀咕。

裴倦的怒氣總是被她輕而易舉挑撥起來，且是任憑他如何平復都很難平息的那種。

他每天吃不好，睡不好，生怕養了一年的未來魔君因為一次他的刁難而意外死掉，這個認知讓他把自己折磨成了一副鬼樣子。

她卻醒來說，她不過是睡了一覺？

這讓他如何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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