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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剛放下手機準備午休,喬流火又接到徐姍打來的電話,徐姍開頭就是噼裡啪啦一頓數落:“死丫頭,都多久沒看見你媽了,也不知道打個電話問一下。你之前說今天有上機實驗課,上完沒,上完了趕緊來府悅大酒店。”

喬流火三歲那年父親就離家出走了,她完全是由母親徐姍帶大,母女間無話不談,倒更像一對姐妹。加上徐姍又注重保養,看起來還不倒三十歲,她便不許喬流火在外面叫自己媽媽,而是直接叫名字。

喬流火嘆了口氣:“不是跟你說了推到下週再見嗎?”

徐姍提高音量:“不行!今天你二姨媽和淑表姐也來了,你得過來一趟。”

喬流火納悶:“她們來作什麼?”

從老家縣城道市得坐兩天火車,如果沒有重要的事,二姨媽是不可能來的。

徐姍卻故意賣了個關子:“等你來了就知道了。晚上六點開飯,別錯過了啊!”

不等喬流火答應,徐姍那邊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喬流火掃了眼時間,直接趴在桌上合上眼,她這是造了什麼孽,要在36度的高溫下,頂著大太陽連續出兩趟門。

眯了不到五分鐘,宿舍的門就被推開了。

楊鳳玲和許笛正說說笑笑,忽然就止住了,然後她聽見一聲小嘀咕,說的似乎是“怎麼又開空調”,另一個人接話“還是大家都不在宿舍的時候”。

然後“滴”地一聲,空調被關上,遠遠傳來對角線桌子上小電扇的呼呼聲。

喬流火又假寐了十幾分鐘,然後伸個懶腰,對著鏡子補了補妝,便拎包出門了。

不論何時,女孩子都要注意自己的儀表,時刻保持最美的一面。她從11歲開始塗口紅,13歲就打了耳洞,這些都是徐姍教她的。

五點差一刻的時候,喬流火到了府悅大酒店,報了房號,被服務員領上樓。

一推開門,她便聽見轟隆隆的麻將聲。

徐姍、二姨媽、二姨夫還有一個陌生中年男人,正圍著四方的麻將桌打牌。喬流火來時,他們剛好打完一場,等著自動麻將桌洗牌。

“呀,喬喬來了!”最先看見她的是正對面的二姨。

“二姨媽好,二姨夫好。”她乖巧有禮地問好。

徐姍這才回過頭,看見自己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兒。她笑嘻嘻地起身,一手攬住女兒的腰肢,沖旁邊四五十歲的中年大叔介紹道:“這是我閨女,也是我閨蜜,喬流火。”

然後又牽著男人地手,跟喬流火說:“這是李方,你李叔叔。”

喬流火只需一眼,便知道這人就是徐姍的新男友。

她十歲時,徐姍就交了第一任男友,那時她還很排斥,在家又哭又鬧,後來被徐姍打了一頓,那時從小到大她唯一挨過的打。

喬流火依然記得,徐姍用衣架抽完她後自己紅著眼眶哭起來,大聲地吼給她聽:“你是媽媽最重要最愛的人,但媽媽也有自己的人生,不能完全奉獻給你!”

雖然十歲的她還不懂這句話的含義,但看著媽媽悲傷的眼睛,她便知道,是自己錯了。

讓愛笑的徐姍不笑了,是她的錯。

從那之後,喬流火再也沒有幹涉徐姍的私事,只隱約知道她又陸陸續續換了幾個男朋友,家裡的生活條件也越來越好,甚至在她中考後搬到了城裡,讓她上了鼎鼎大名的南高。

“李叔叔好。”喬流火彎著眼笑。

她的桃花眼遺傳自徐姍,笑起來時玻璃珠般純粹的瞳孔彷彿盛滿了光,讓人覺得好似看見枝頭照拂花蕊的初陽。

“哎,你好你好。”李方上下掃了她一遍後,受寵若驚地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