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特製的精油為她按摩,能夠促進血液及淋巴液的流動,並協助體內的毒素排出。
同時配上安神的薰衣草香薰,能夠緩解小丫頭的壓力,使得她放鬆心情,更容易入睡。
他還記得。
自己第一次留宿家裡時,小丫頭翻來覆去一晚上沒睡好,更別提今天他和她同床共枕了,怕是小丫頭能緊張得一夜合不上眼。
於是易等閑就想到了精油按摩。
結果和他所想的一樣,不到半個小時,喬流火就睡著了。她櫻桃小嘴微微啟著,鼻息均勻而平和,睡相十分安穩。
易等閑吹滅了香薰蠟燭,將喬流火輕輕翻了個身,然後自己側身躺在她身旁。
這二十九年來,他都是煢煢孑立,如今忽然多了個人,陪在自己身邊,會看著他的眼睛笑,會伸出小手圈住他的腰,會在迷迷糊糊地時候喊出自己的名字。
只是聽著她安穩的呼吸聲,他都覺得幸福。
易等閑突然之間諒解了母親許多次傷人的舉動,這世上,的確有個人,是你失去了就會瘋掉的。
易等閑將喬流火擁入懷中,下巴擱在她蓬鬆的頭發上,輕輕摩擦,心中暗暗發誓:這輩子,他都要守護在小丫頭身邊,哪也不去。
後來的幾個月,喬流火漸漸習慣了被人抱著睡覺。
她隔三差五就會爬到易叔叔的床上,撒嬌耍賴讓他給自己做assage,後來索性就不回自己臥室了,直接把衣服都掛到易叔叔的衣櫥裡,正式開啟同居and同床共枕的小生活。
而何漓,也沒有再出現。
喬流火看新聞得知,他正忙著收購海外一家酒店,過程似乎不太順利,每個月都中美兩邊跑。
轉眼間就到了期末考。
考場上,喬流火安安靜靜地做題,林嬌咬著筆頭望著窗外的紫薇花發呆,其餘人也是一邊思索一邊寫著答案。
就在考最後一門的時候,楊鳳玲忽然哭了起來。
本來她只是小聲啜泣,被監考老師聽見了,便叫出去詢問情況,誰知問著問著,她哭得愈發厲害了,整個教室的同學都好奇地交談起來。
“不要交頭接耳,保持安靜!”講臺上的監考老師橫眉怒視。
底下的學生不敢再造次。
約莫二十分鐘後,鈴聲響起,所有人交了卷,正準備收拾東西走人,班主任突然進來了。
他跟兩位監考老師打了聲招呼,然後咳嗽一聲,嚴肅地看著底下的同學,緩緩開口:“各位同學都留一下,有件事想跟大家說。”
聽了一會,喬流火明白過來,這件事跟楊鳳玲有關。
楊鳳玲的老家發了洪水,家中老人雖然被救了出來,但房子卻沖毀了。
政府雖然分發了補貼,但遠遠不夠。
最悲劇的是,楊鳳玲父母怕錢放在銀行不安全,都藏在了家裡,結果被洪水這麼一沖,所有積蓄都沒了。
班主任最後言簡意賅道:“楊同學家裡遇到了困難,希望各位同學都能伸出援手,幫助她渡過難關。”
說白了,就是募捐。
班主任打頭掏出了五百元,班上同學也都紛紛上前捐款,有給二十的,有給五十的,喬流火將錢包裡僅剩的四百元包在五十面額的紙幣下,塞了進去。
最後一共募捐了3780元,離建房子所需的費用還差很遠。
回到宿舍收拾書籍的時候。
喬流火聽見楊鳳玲和家裡人的對話。
“供你讀大學有啥子用?就三千多塊錢,連個房頂都不夠。你弟還能拿出八千塊錢給家裡,你就只知道跟家裡要生活費、車費,這費那費的”
“媽,你別急,等我回來想辦法。”
“你回來了又有啥用?現在家都沒了,你幾個姨媽又都不肯借錢,你回來了他們就願意借錢了嗎?”
“媽,我”
“算了,我看你大四也不要念了,直接去鎮上電子廠裡找個活吧,你大姨都給你聯絡好了,一個月兩千塊錢,還包吃住。”
後來,楊鳳玲掛了電話,趴在桌子上哭得一抽一抽的。
許笛過去安慰了她一陣,然後又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