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等閑很平靜地解釋道:“身體是我哥的,頭是我的。”
“身體是你哥”
喬流火茫然複述著,忽然明白過來,她又仔細看了看照片中小男孩的脖子,有道模糊的分界線。
她喃喃道:“這是p的。”
“易叔叔,你怎麼不把自己和父母的照片放上去呢?”
“沒有。”
易等閑目光變得遙遠,他望著窗外鬱郁蔥蔥的樹林,輕輕道:“我沒有和父母一起拍過照。”
喬流火跳下床。
跑過去,從背後抱住他,臉貼著他的背,一言不發。
感受到隔著單薄的衣裳傳來的溫熱,易等閑心中湧過一股暖流,他緩緩地回頭,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
“沒事的。我沒事。”
“你騙人。”
喬流火抓住他的手腕,用力扯下他腕間的手環,眼淚簌簌落下。
“易叔叔,我打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些疤痕不是你工作時弄傷的。”
她又不是傻子,豈會那麼好糊弄。
當初只不過是裝傻,不想提起他的傷心事罷了。
易等閑愣住。
他垂下眼瞼,捂住手腕上的傷痕,往後退了兩步。
“不許逃。”
喬流火又沖到他面前,緊緊擁抱住他,像一棵葡萄藤纏住一棵樹那般,親密無間得讓他無處可逃。
喬流火仰頭看他:“易叔叔,不要再逃避了,讓我和你一起面對。”
易等閑抿了抿唇,臉色有些發白。
“易叔叔,我是你的妻子,我永遠都會陪著你,不離不棄。無論生老病死,我們都會在一起。”
喬流火揚了揚手上的戒指,彎起嘴角:“看,這就是把我們綁在一起的魔咒。”
她豎起三根手指,表情虔誠:“喬流火今生今世,都會陪在易等閑身邊,愛他信他守護他。”
“小丫頭”
易等閑望著她,眼眶濕潤。
他用力回抱住她,輕輕道:“我沒有什麼是不能告訴你的。”.
從小時候開始,易等閑就一直在思索一個問題。
為什麼,他的媽媽不喜歡他。
幼兒園的小朋友都會唱:“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投入媽媽的懷抱,幸福享不了”
唯獨易等閑不會。
老師問他:“這位小朋友,你怎麼不唱歌啊。”
他奶聲奶氣地答:“唱不出來。”
老師不信,單獨把他帶到外面,一句一句地教他:“來,你跟著老師唱。”
易等閑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每每張口要唱歌,他就想起媽媽對自己露出的那種憎惡的眼神,鼻頭酸酸的,如鯁在喉,什麼聲音也發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