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震揚本就不擅長算賬，被杜鴻飛這麼一繞，整個人便是暈暈沉沉地，他心裡越發覺得當初同意入股何瑤的跑腿事業，不過是一腔熱血，如今熱情退卻，他想了想，這跑腿不僅麻煩，賺得可都是辛苦錢。

“我倒是想找個人替我這兒看著呢，但是人哪兒有那麼好找的時候。”

“我有個好人選。”杜鴻飛將紙扇一攤，湊到了霍震揚的耳邊輕聲地說了些什麼。

但是當何瑤聽來人說，霍震揚想請翠兒當“快達”掌櫃的時候，皺了皺眉頭，一連問了來傳話的人三遍，這才相信，確實是霍震揚的意思。

於是何瑤扭頭又去問了翠兒的意思，“霍當家想讓你去‘快達’幫忙，你可有意向？”

“翠兒全聽瑤兒小姐安排。”

何瑤思索了片刻，這才緩緩說道：“翠兒你來何府也有多少年了？”

翠兒聽得這意思，立刻就跪在了地上，一連磕了三個頭，“瑤兒小姐，翠兒不去了，瑤兒小姐別趕翠兒走，翠兒要侍奉瑤兒小姐到老呢！”

何瑤將翠兒扶了起來，“在我心中，翠兒可不是簡單的丫鬟而已。”

翠兒咬了咬嘴唇，眼淚隨後才“吧嗒吧嗒”地掉了下來，“瑤兒小姐，你別打發翠兒走就是了，翠兒不想離了瑤兒小姐，翠兒也不想去嫁人。”

何瑤一愣，隨後才明白翠兒話中的意思，她忍不住笑了起來，“我何時讓你去嫁人了？”

翠兒的眼眶裡還裝滿著淚水，她眨了眨眼睛，“那瑤兒小姐……”

“震揚兄想讓你去當這賬房先生，總不能還以何家丫鬟的身份吧，於情於理皆不合。”

翠兒抿了抿嘴。

“你當年的那一份賣身契，姨娘已經給我了，我早就想找個機會給你了。”何瑤說著轉身在首飾盒裡將一張白紙拿了出來，因為年份有些久遠，那紙都有些發黃了，“你自己收好，往後你便不是何府的丫鬟了。”

翠兒先是一愣，隨後捏著自己的賣身契跪在了地上，“瑤兒小姐，這是要趕翠兒走呢！”

見這個傻丫頭還是聽不明白，何瑤嘆了口氣，“翠兒，瑤兒小姐待你如何？”

翠兒偷偷瞄了一眼何瑤，若說再生父母，豈不是把她說大了，於是小聲地說道：“瑤兒小姐是頂頂好的人，還讓翠兒去讀書習字。”

“我讓你讀書習字可不是為了讓你以後好嫁人。”何瑤解釋道，“翠兒，或許你聽不明白，但是我希望你未來的人生，可以自己作主，我早就不把你當成我的丫鬟了，往後你還住在這北院裡，與我姐妹相稱就是。”

翠兒不敢說話，她甚至有些不敢喘氣，與主人家姐妹相稱，論是哪個時代，都不曾有過的吧！

“不願意？”

翠兒趕緊搖了搖頭，隨後嚥著口水喊了一句：“瑤兒……”

“嗯？”

何瑤在等著翠兒改口，後者把心一橫，閉著眼睛喊了一句：“瑤兒姐，往後翠兒必當為姐姐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這話總覺得聽起來變扭，何瑤將人扶了起來，用手託著她的雙手，“那以後，我便將霍家那兒的生意全部移交給你，可親姐妹也得明算賬，我要每年利潤的一成，餘下的便作為你的本錢。”

翠兒正要推辭，何瑤卻搶先一步拍著她的手背，“想要自由，金錢這種東西是萬萬少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