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城內我還有些産業,他日若是沒了世子妃這個頭銜,也不至於落魄街頭?”
翠兒向來知曉瑤兒姐心思縝密,她若是已經決定了便是經過了深思熟慮過的,何況她腦袋兒確實不如瑤兒姐轉得快,“那世子呢……”
“我既已是世子妃,自然要與將軍府共進退。”
此番話令翠兒心兒慌,不過在後來翠兒看得城中皇榜後才知原來是將軍府出了事,由此才明白何瑤此時一番作為意欲為何,此為後話。
府中再無下人,杜鴻飛輕輕握著何瑤的手,“平日裡覺得也不許那麼多人伺候著,如今人都走了,反而覺得空空蕩蕩的。”
“那日,”何瑤偏著頭看著杜鴻飛,“那日你喝醉了還說要與我歸隱山野,那時才真是空無一人,此時不過才遣散了下人,這麼快就覺得空蕩了?”
杜鴻飛假裝思索了一番,“我當真說過如此混賬話?”
何瑤將嘴唇一嘟,“難不成你覺得我誆你不成?”
杜鴻飛抱拳一副求饒模樣,“為夫不敢。”
二人正在說笑間,宮裡來人傳了一道聖旨,那聖旨寓意為東騎將軍杜睿英帶著玉兒公主叛逃大洲國,如今下落不明,將軍府受此牽連,一幹人等押回江州城等候皇上發落。
杜鴻飛卸下了官服謝皇上聖恩。
有那麼一瞬間,同杜鴻飛分開的何瑤有一點點害怕,但是隨即杜鴻飛沖她笑了笑,何瑤便又覺得這其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她同杜鴻飛也算是經歷過生死的,這也不過是其中一環而已。
只要有杜鴻飛在,她便十分堅定地相信著,他能夠解決所有的問題。
“我看你好像都不害怕。”
何瑤看了一眼來探監的盛英,想來也是諷刺,幾月之前他還是朝廷要就地處決的紅旗會小頭目,如今搖身一變成了官僚,而自己則成了階下囚。
“想感嘆世事弄人吧?”盛英如同有讀心術一般,他臉上始終掛著淺淺地笑容,“之前我同你說得,你可考慮清楚了?”
“我不明白。”
盛英對於何瑤的故作不明並不惱怒,他既已打定了主意,便已經想好給足了等待的時間,“只這身子是小瑤的便可。”
何瑤沉默了片刻,隨後才道:“盛大人抬愛了,瑤兒既已嫁作將軍府為世子妃,生是世子的人,死亦世子的鬼。”
盛英“噗嗤”一聲笑了,何瑤皺了皺眉,她這一番話即便不感天動地也不應該覺得可笑才是,“你笑何?”
“人在世上都是有價的,你今日不允不過只是未答你心中所想,”盛英扁了扁嘴,“來日方才,我總會打聽你的罷。”
何瑤剛剛想說絕無可能,但是對方已經拂袖離開了牢房。
何瑤以為這世上杜鴻飛已經算是十分自戀的人物,未料及一山還有一山高,是她低估了。
思及此,何瑤忍不住笑了起來,此番若是杜鴻飛在她面前聽得她此番心聲,恐怕又會亂吃飛醋,然而笑容不過在何瑤臉上停留了片刻,隨後逐漸黯淡下來,不知此刻杜鴻飛又在想什麼,牢中的飯菜可不太好吃,他平日裡可是嬌生慣養。
反複思量之後,何瑤決定收買獄卒,而獄卒最初還有些為難,然而正如盛英所言,這世上人心都是有價的,何瑤出了一百兩之後,那獄卒這才假裝正經道:“杜大人之前還是蠻好的,夫人所要之物我這就讓人備齊,不過二人還不能見面,望夫人體諒。”
何瑤吐了一口氣,“多謝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