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祁賀沒有任何憎惡,直到胡溪那件事,祁賀真正意識到,那個祁辰早就沒了。
現在折磨他的,是安辰。
這些事情,祁賀才是真真正正的當事人,而祝南星只是一個旁觀者,卻忍不住眼紅,落淚。
心疼。
祁賀又做錯了什麼?
可祁辰又做錯了什麼?
犯錯的,明明是這些大人。
而買單的,確實他們這些涉世未深的小朋友。
“祁賀。”
祝南星下床,走到祁賀跟前,她原本只是想安慰一下他,卻被祁賀拽的跪在了地上。
地上有地毯,並不疼。
祝南星只是單純地踉蹌了一下,很快直起上身。
下一秒,僵住。
而祁賀,默不作聲地抱住了她。
他的頭,貼在她肚子上,像個孩子。
他抱著盈盈一握的腰,呼吸漸漸變重。
祝南星只是僵了數秒,很快便放鬆下來。
她一下一下摸著祁賀的頭,良久才極其認真地說:“沒關系呀祁賀,我以後會好好疼你的。”
因為一句話,祁賀硬生生紅了眼眶。
他壓抑地嚥了咽喉嚨,半晌才把祝南星摟得更緊。
關於火鍋店打人,最終因為祁賀的敞開心扉翻篇。
從那以後,祝南星和祁賀的相處狀態恢複如初。祁賀每天樂此不疲地逗祝南星,祝南星每天想著法討好祁賀,用盡渾身解數找他補課。
波折悄無聲息地過去,他麼倆好像回到了從前,又好像比以前多了點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這天,祝南星如常先寫別的作業,然後看資料試卷。
簡單的題目只是看了一遍,沒動筆。
先寫難題,一直到房門被敲響。
祝南星頭也沒抬,“進來。”
祁賀胳膊肘壓下門把手,用肩膀推開門,走進來以後,“過來關門。”
祝南星心想你都開門了怎麼還讓我去關門,回頭一看,祁賀手裡端著一個託盤,託盤上有切好的水果,還有一杯牛奶一杯白開水。
“怎麼帶那麼多東西?”祝南星起身幫忙。
祁賀躲開,腳尖踢了踢祝南星,“去關門。”
祝南星“哦”了一聲轉身關門。
祁賀把東西放在桌子上,輕車熟路地拉過來一把椅子。
他不喜歡老老實實坐著,就反向坐著,手臂搭在椅背上,不老實地晃著椅子。
“你別摔著了。”每次看到祁賀這樣她都要提醒一下。
祁賀捏了個葡萄丟在嘴裡,修長的手指隨便翻了翻桌子上的試卷,漫不經心地說:“這套試卷挺難的。”
“是好難。”祝南星噘著嘴,捧著牛奶說,“往常都是倒數第三大題有些困難,但琢磨琢磨還能做出來,今天都倒數第四題就有些難了。”
祁賀掀眸看了她一眼,少女頭發隨便挽成了麻花,一邊一個垂在胸前。
以前不會紮頭發的短發少女不知何時已經長成了會編頭發的長發姑娘。
視線輕輕掠過她挺翹的鼻尖,上面有一層薄薄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