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更晚了,夜色又深了幾分。
月光淡白,透過樹葉縫隙落了一地的明滅。
最後一班公交車上,祁賀和祝南星坐在倒數第二排。
夏夜的風很涼爽,吹在人臉上彷彿開啟了全身的毛孔。
祝南星坐著坐著就把腦袋擱到了祁賀肩頭,祁賀小心翼翼把祝南星的手握在手裡。
她手指細白如蔥,軟若無骨。
只是捏一捏,就好像能放鬆全身的緊張感。
繃緊的肌肉瞬間鬆弛,祁賀往窗戶旁靠了靠,五指溜進了祝南星的指縫。
公交到站,祝南星被喊醒。
她揉了揉眼睛,和祁賀一起下車。
兩個人站在馬路旁邊,祝南星看著漆黑的天,“你怎麼回去啊?”
“今天不回了。”祁賀說。
“咦?”祝南星眼睛一亮。
“不回住哪?”祁賀笑,“睡地板?”
祝南星失望,可想起宮筱羽的話,臉又有些熱。
“那你快回去吧,回去我給你發打車紅包。”祝南星催促。
“嗯。記得翻倍。”祁賀伸手攔了輛計程車,“晚上早點睡,別熬夜了。”
祝南星想說一句“你也是”,可想了想終究沒說出口,只是笑著揮了揮手。
轉眼之間,考試在即。
這個時候沒人再要求學生多做試卷多做題,考試前三天,學校放假。
一是讓緊張了一年的學生放鬆一下身心,好好休息一番,調整好狀態等待考試。
二是各個學校開始收拾考場,貼考號。
可是最後三天,一般情況下,哪怕全世界都讓學生放鬆身心,學生還是會忍不住緊張。
晚上睡覺前在腦子裡過英語單詞,哪一個沒想起來立刻從床上爬起來,開燈翻書,看上好幾遍才捨得閉眼睡覺。
半夜也會因為夢魘忽然驚醒,生怕三天後和夢裡一樣,拿到試卷,全是不會的題。
只有祁賀,把老師說的話全部落實。
從回家那一刻,關了手機倒頭就睡。
整整睡了三天。
祝南星有祁賀家裡的鑰匙,第一天去找祁賀吃晚飯的時候發現他很早就睡了。
想著他肯定是太累,於是便沒有打擾。
結果第二天情況依舊,好像他就沒起過一樣。
直到第三天,祝南星才意識到,他是真的一直就沒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