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子倒是活。
祁賀沒接,掀眼皮看了一眼邵安德。
邵安德得令,拿過來,與相機一併放到了證物袋裡。
祁賀這種無形的保持距離讓祝南星難受。
雨勢漸大,滴滴落在她眼睫上,她輕輕眨了眨眼睛,雨滴從臉龐滑落。
就像在落淚。
祝南星別開頭,不再去看祁賀。
周漠從實習以來就跟著祝南星,他知道祝南星善良,也知道祝南星對工作的認真。
他以為祝南星在難受,當下對祁賀和邵安德更加埋怨,一把攥住祝南星纖細的手腕,轉身往碎石縫隙裡走。
這碎石寬足夠兩人,長卻不夠周漠一個人,他無奈只能弓著腰,走得很憋屈。
“早說不來了吧。”周漠抱怨,“回去就讓主編給我加工資。”
祝南星話少,安靜地走著。
過了碎石,就好像過了一扇門。
她在這頭,祁賀在那頭。
明明不過十幾米,卻連一根頭發都看不見。
祝南星不敢回頭,始終脊背挺直地朝前走。
周漠跟在她身後,依舊絮絮叨叨,沒完沒了。
“誒,南星姐,那相機不是你的私人相機嗎?”周漠忽然問。
祝南星“嗯”了一聲,“這種情況,私人官方都要交。”
“什麼破爛玩意兒!”周漠罵,“不就是一個破警察嗎?威風死人了。”
祝南星聞聲皺起了眉,這些年她與警察打過不少交道,以前在國外,如今在國內。
在大家心目中,協警是最沒用的,連個打架鬥毆的事情都處理不好,有時候甚至只能去幫居委會請求幫助。
可勿以善小而不為,即便貢獻在小,他們也是在建設國家。大多數家長在教導小孩子的時候,還是會說遇到危險要找警察叔叔。
更何況今天這情況,以邵安德的形容來看,絕對不是普通的天災。
“周漠。”祝南星開口,“你遇到過小偷嗎?”
周漠想了想,搖頭。
“那搶劫呢?”
也沒有。
周漠繼續搖頭。
祝南星瞭然地點點頭,忽然笑了,“如果沒有警察,應該滿大街都是小偷和劫匪。”
周漠一愣,想起自己剛剛都胡說八道了一些什麼,不由得臉一紅,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是、是啊,我剛剛那不是在氣頭上嗎?”
祝南星點點頭,“大家都一樣,在自己的崗位上,有各自的責任。你忘了我們做記者被罵的有多慘了?”
周漠明白,只是有時候情緒上頭,拖拽了理智。
山上的農家樂距離碎石擋路處並不遠,附近應該也只有一家。
房子是兩層樓,裝修得很漂亮,好像法國莊園的別墅。
“現在農村自己蓋房子蓋的可漂亮了。”周漠不禁感嘆,“城市放假那麼高,還不如在這隱居山林呢。”
祝南星笑了笑,走過去。
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店主估計已經睡下了。
祝南星不知道該怎麼打擾他們,在門口徘徊猶豫,最後倆人也只是在屋簷下躲雨。
山上溫度低,又下著雨,沒一會兒就凍的人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