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的門被推開,她也沒有任何感覺。只不過恰好開始低頭記錄資料,聞到了辛辣的味道。
她穿著白大褂,在燈影下抬眸。
駱承川把手裡的塑膠袋一拎:“答應了某人要哄你按時吃飯,我來堅守承諾了。”
薛渺渺放下手裡的東西,不解地看著那兩個袋子,“什麼?”
駱承川一笑:“沒什麼……不過……”他遠遠地打量著她的這身打扮,“不過…我說,薛小姐,你檢測完畢了嗎?”
薛渺渺轉頭看了看旁邊的顯微鏡。
駱承川又當著她的面拎了拎袋子。
空氣裡響起塑膠袋窸窣以及飲料罐滾動的聲音。
薛渺渺露出了一個沒辦法的笑意,“還有一會兒,嗯……馬上就好。”言畢,想起什麼,“不是讓你回家先吃的嗎?”
駱承川聳肩,幹脆略過她這個問題,“我在外面等你。”
人也往外走了。
薛渺渺欲言又止。
最後,大門半開的實驗室內傳來她的喊聲,“把辦公室的窗開一下,最左邊那個。不然……”
“不然有味道。”推開窗,駱承川完美接話。
薛渺渺站在實驗室裡,想說什麼,驀地,抿唇笑了。
他這算是脅迫吃飯吧?
能提起訴訟嗎?
·
“好吧,讓我看看駱先生都買了什麼。”十分鐘左右,薛渺渺一邊扯下手裡的白手套,一邊往旁邊的換衣室走去。
洗淨了手,她出來,辦公室的圓桌上早已有人放了杯白開水。
她盯了一下那杯水,唇角掠過笑意,自己拉開椅子坐下,抬手輕啜了一口,“駱先生可真是善解人意。”
駱承川從視窗那邊走過來,看著燈光下薛渺渺抬臉的樣子,笑著接過贊美。“女人不都喜歡紳士風度?”
他一定不知道他隨意笑的樣子,會讓人心情大好。
“那要看是誰。”薛渺渺看著他坐下,“像是駱先生這樣長得陽光俊毅的人做起來才是紳士風度。可能換了別的路人甲乙丙丁,沒準就成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人。”
“看來你心情紓解得不錯。”駱承川雙手交叉,下巴墊在手上,看著她。
她抬眸。
他一笑:“至少會開玩笑了。”
“沒想到有一天淪落到被駱先生取笑。”她狡黠,戴上吃鴨脖的塑膠手套。
駱承川立刻舉雙手喊冤,“我可沒有埋汰薛小姐的意思……不過……”他手一按,把桌上保溫盒裡的飯推過去。“薛小姐應該先吃這個。”
薛渺渺的動作頓了一下。
她的視線落在駱承川的手背上。
好吧。
她笑著揭開保溫盒,盒中一股飯菜香味撲面而來。
她想,偶爾也要這麼健康地生活一下。誰叫——她看了眼對面自顧拿起鴨脖的駱承川,這是頓白來的晚餐。
她原本想問駱承川有沒有吃飯,轉眼看到他手邊也有一個同色系的保溫盒,以及附近垃圾桶裡的魚骨頭,這才緘默不語,安心吃起了飯。
想必是她剛才在實驗室的時候,他把自己的那份吃了。
難怪,難怪,讓她先吃飯,後吃鴨脖。原來他自己並不是“只許州官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