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盼看著走過來的趙都安,揚起笑臉。
少女今日穿著色彩豔麗,邊緣是一圈白色絨毛的襖子,脖頸束緊,襯的白皙的臉蛋粉雕玉琢,好似年畫上的送財童女長大了般。
手中還捏著一根末端猩紅的黃香,雀躍地遞給他:
“你也來?”
“不是,你如今好歹也是京城裡有名號的‘趙家小姐’了,多少注意點形象啊,”趙都安不禁嘆息。
趙盼鼓了鼓腮,強勢賣萌:“我學不來做大家閨秀嘛……”
“行吧行吧,隨你。”
趙都安擺擺手,心中卻是舒服的。
這個年代的女子雖好,但一個個追逐溫良淑德,看多了也膩歪。
趙盼這種武人家長大的丫頭,沒多少規矩,反而顯得更像“現代人”了。
趙都安勉為其難放了一掛鞭,又給趙盼拽著進屋寫春聯。
少女殷切地在書房桌上鋪好紅紙,親自研磨,主打一個紅袖添香。
趙都安捏著一根黃梨杆毛筆,蘸了蘸墨汁,略一思忖,寫下對聯。
“春風春雨春色;新年新景新家。”
趙盼看著這幅對聯,有點看不出好壞,笑著道:
“倒是挺應景的,又是新春,又是新家……不過咱家喬遷數月了,這詞寫的有點晚了。”
“伱懂什麼,這可是王羲之的對聯。”
趙都安將毛筆擱在白瓷筆架上,卻是笑了笑,眼神複雜。
這個世界,大抵只有他自己知道“新家”二字的真正含義。
一年了,不知不覺間,他已在這個世界生根,有了新的家人、身份。
“王羲之是誰?沒聽說過……”趙盼嘀咕,但很快將這個疑惑拋開,親自出去端了一碗熱騰騰的漿糊出來。
邊走,還邊用蔥白一樣的小拇指,從碗中挖出一坨漿糊,塞進嘴唇嚐了嚐,眼睛彎成月牙。
看的趙都安忍俊不禁,想起了自己小時候,也幹過類似的事。
兄妹兩個貼完了春聯,便有附近的官宦人家前來拜會,這不屬新春拜年,趙都安心情不錯地寒暄接待。
到了中午,一家人飽餐一頓,趙都安換了官袍,出發前往宮中。
尤金花與趙盼也有安排,約了京中不少貴婦人一起看花燈。
……
……
趙都安出門後,先去了詔衙,與大部隊匯合。
大宴儀期間,詔衙錦衣身為禁軍,也需要進宮維持秩序——實則是起到儀仗隊的作用。
“來這裡吧。”馬閻看到他過來,招手邀他同乘一輛車。
趙都安略感驚奇,邁步鑽入車廂中坐下,才好奇道:“師兄有什麼事要單獨說?”
馬閻瘦長的臉上神色平淡,看了他一眼道:
“今日大宴儀,李彥輔也在場。”
這不廢話麼,他是相國肯定在啊……趙都安愣了下,旋即反應過來:
“您是說,李彥輔要搞事?不至於吧,今天可是除夕。而且李黨這段時間不是很低調嗎,之前鬥曹茂,全程都裝死。”
馬閻說道:“底下有訊息傳來,昨日李黨幾名重臣私下見面,對外是年前拜訪,實則是李彥輔召集。”
“因為我?”趙都安茫然接過,想不明白這個邏輯。
馬閻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