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張振風舉起竹筒,一飲而盡。
竹筒也有半斤的容量,一口喝乾,也算是豪飲了。
影兒和黃正夏,都舉杯相陪。
一連幹了三杯,影兒笑道:“今天雖有美酒,卻無佳餚。不如我給大家獻上一曲歌舞,以助酒興。”
“那我今天不僅僅大飽口福,還能大飽眼福和耳福了。”張振風鼓掌歡迎。
這幫老鬼的底細,張振風還沒看清楚,所以不著急,且看他們玩什麼把戲!
黃正夏抽出一管竹笛,笑道:“我為影兒姑娘伴奏。”
“那就有勞了。”
影兒起身離席,退開幾步,款款一拜,隨即且歌且舞起來。
黃正夏吹奏竹笛,竟然功力深厚,有玉震金聲的效果。
“豆蔻花開三月三,一個蟲兒往裡鑽。鑽了半日不得進,爬到花兒上打鞦韆。親親小郎君啊,我不開了你怎麼鑽?”
影兒一張口,卻是一首少兒不宜的歌。
不過,這女鬼表現力很強,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都讓人噴鼻血!
弄玉和嬌奴都是幾百年的狐狸精,對這一套完全免疫,不由得各有怒色。張振風微微搖頭,示意她們稍安勿躁。
反正是免費的歌舞,不看白不看啊。
酒大師看見歌舞,不由得手舞足蹈,擊節而和。
一曲終了,影兒衝著張振風一拜:“獻醜了。”
“不醜不醜,很好很好,看得我都入了迷。”張振風大笑,給影兒斟了一杯酒。
影兒道謝,也回敬了一杯。
“悲來乎,悲來乎。主人有酒且莫斟,聽我一曲悲來吟……”
忽然間,又一個蒼涼悲愴的歌聲傳來。
影兒皺眉道:“是悲大師來了,煞風景!”
張振風扭頭,卻見一個邋里邋遢的男子,踉蹌而來,滿臉愁苦,口中作歌:
“悲來不吟還不笑,天下無人知我心。君有數斗酒,我有三尺琴。琴鳴酒樂兩相得,一杯不啻千鈞金。悲來乎,悲來乎。天雖長,地雖久,金玉滿堂應不守。富貴百年能幾何,死生一度人皆有。孤猿坐啼墳上月,且須一盡杯中酒……”
歌聲蒼涼,直擊人心。
酒大師一臉嫌棄,衝著來人怒道:“我們這裡喝酒唱歌,你又來掃興!”
悲大師自斟自飲,放下竹筒,瞪眼道:“難道我不是喝酒唱歌?”
“喝酒唱歌,怎麼不叫我?哈哈哈……”右側的山洞裡,又走了一個大胖子,哈哈大笑,高歌道:
“笑矣乎,笑矣乎。君不見曲如鉤,古人知爾封公侯。君不見直如弦,古人知爾死道邊……”
影兒轉憂為喜,笑道:“笑大師來了,剛好是悲大師的剋星!”
大胖子一步步走來,繼續放歌:“笑矣乎,笑矣乎。君不見滄浪老人歌一曲,還道滄浪濯吾足。平生不解謀此身,虛作離騷遣人讀。君愛身後名,我愛眼前酒。飲酒眼前樂,虛名何處有。今日逢君君不識,豈得不如佯狂人。”
張振風鼓掌,笑道:“兩位大師一悲一喜,相映成趣,加上酒大師的酒,影兒小姐的容色,酒色悲喜,都在一屋之中,難得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