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安嚇了一大跳,趕緊坐起來,將劉進扶起來,開口說道:“皇孫殿下,何出此言!”
劉進這才起身說道:“護軍使者,你定然也曾聽說了,近些日子長安城談論最多的定然是陛下在甘泉宮身體有恙,有人傳聞乃是巫蠱所害。因此陛下派江充等大肆搜尋巫蠱。
誰知,此番搜尋江充竟膽大包天,長秋宮、太子宮等竟然也不放過。
但既然領了陛下之命,皇后、太子定然也是捏著鼻子任了。
可江充小兒竟縱容手下在太子宮搜尋巫蠱之時,冒犯我太子宮內眷!
我父乃是太子,是儲君,江充小兒此舉,完全不將太子放在眼裡,是可忍,孰不可忍!
因此,我父下令將江充等扣押。
然江充等皇命在身,因此我父已經派人前去甘泉宮請罪,由陛下定奪。
陛下訓斥也罷,議罪我等也罷,太子及我等皆認罪。
但唯恐甘泉宮無訊息,那恐怕是陛下有所不測,但有謀大逆之小人,趁機作祟,假傳皇命。
屆時,父親及我一家危矣!
不得已,求助護軍使者,請護軍使者看在昔日大將軍的面子上,救救太子,救救我等。”
任安一聽,倒吸一口涼氣,面色難看,瞪著劉進沒有說話。
劉進的這話,讓任安左右為難,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劉進見任安不說話,接著開口:“護軍使者,小子分析,若我父遭遇不測,無論使者是否協助吾父,護軍使者恐怕逃不過自身難保,身死族滅的下場。”
任安聽此,懷疑的看了劉進一眼。
劉進繼續說道:“護軍使者,且聽我分析。
公孫敬聲貪汙軍款之事,事實確鑿,其罪當誅。
但卻有小人趁機作祟,將事情擴大化,丞相公孫賀受了牽連,公孫賀一家族滅、諸邑公主、長平侯衛伉等也皆受牽連。朝廷之中,大將軍勢力幾乎連根拔起。
小人意圖昭昭,定然劍指太子之位。
護軍使者發跡於大將軍府,眾人皆知,這群小人拔除了外戚力量,下一步定然會繼續清理大將軍舊臣。
此乃禿頂頭上的蝨子,明擺著的。
若太子不測,護軍使者下場會如何,不必小子多說。
即便退一步,護軍使者作壁上觀,若小人得志,今日使者請小子前往軍營,定然有人認為使者你坐觀成敗。屆時,後果也不用小子多說。
護軍使者,除非太子無事,否則你左右皆是身死族滅,還有什麼可猶豫的呢!”
劉進一番話說完,有些乾渴,喝了一口水。
任安則是坐在那裡,皺眉思索著劉進所說的話,越是思索越覺得有道理。
劉進見任安不說話,也沒催促,只是靜靜的等待著。
過了許久,任安嘆息一聲道:“皇孫殿下言之有理,恐怕我不配合太子殿下也不行了,可我終究是陛下之臣。”
“護軍使者此言有所偏頗,陛下、太子俱為一體,護軍使者是陛下之臣,便是太子之臣。
且陛下情況如何,尚且不知,因此無陛下之令,聽取太子之令乃是理所當然之事。
護軍使者,關乎太子一家性命、關乎使者一家性命,請快些決斷吧!”
劉進說話,任安沉默許久,開口說道:“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