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之後張安世加蓋了自己的私章,給了侍從,令他送至丞相府中。
而為何劉進有些猶豫立劉病已為太子?
蓋因他知曉,歷朝歷代的太子,善終的不多。
甚至不少太子因為種種原因和在任皇帝反目成仇的都不少。
遠的不說,就說劉進的父親劉據。
當了三十多年的太子和時任皇帝劉徹兵戎相見,若非劉據懸崖勒馬,及時負荊請罪,父子相殘的慘劇就要發生了。
而在劉進的上一世,這慘劇就在歷史上真實發生。
劉進生怕此時立下太子,到時候也發生那樣的慘劇。
但劉進也知曉,現在他子嗣不多,且子嗣年幼,還算好說。
待時間一長,他子嗣多起來,且子嗣長大後,萬一有野心家出於自己的野心,暗中扶持某些子嗣奪嫡,更容易造成朝廷動盪。
因此,雖然有心立太子,但劉進卻又有些舉棋不定,因此,當時丞相、御史大夫請立太子的奏疏,劉進並未當場進行批覆,而是留中不發。
甚至他都想好了,若是丞相、御史大夫等不在上奏,他就當這是都沒發生,劉病已作為琅琊王,該觀政觀政,立太子之事就當沒安排過。
若是丞相、御史大夫等還有為數不少的上奏立太子的,劉進也就從善如流,安排下立太子之事。
說來一向敢於決策的劉進竟然在立儲這件事上優柔寡斷頗有些不符合劉進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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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御史大夫收到張安世的回信,雖然明顯知曉張安世可能來不了,但當張安世真的不能來,兩人還是頗有些失望的。
不過至少有信件送來。
此時御史大夫還在丞相府沒有走,兩人一起看完信件之後。
丞相桑弘羊皺眉問道:“御史大夫對尚書令此信如何看待。”
御史大夫趙過一邊沉思一邊斟酌的說道:“丞相,若依照尚書令之言。
對於立太子之事,陛下並無牴觸之心。
不過是心有顧慮。”
丞相桑弘羊點點頭,也說了說自己的見解道:“御史大夫之言甚是。老朽以為陛下之顧慮恐來自先帝。”
“哦?”趙過一聽,驚異的看向了桑弘羊。
桑弘羊起身,一邊踱步一邊說道:“昔日,先帝未孝武皇帝太子時,太子子弄父兵,虧得懸崖勒馬,否則父子二人定然天人相隔。
老朽以為陛下恐舊事重演。”
御史大夫趙過一聽,略微一思索,覺得還真有可能是那麼想的,他不禁向丞相問道:“丞相以為當如何?”
丞相併未第一時間回答,而是捋著鬍子繼續踱步,過了片刻方才說道:“吾以為當繼續上奏。”
御史大夫趙過並未說話,而是靜靜等待著丞相進一步解釋。
“儲位定則人心定,人心定則政局穩,政局穩你我方少動盪,動盪少方能做成事,動盪少你我方可安穩退下。
即便不為公心,為私心,老朽以為也當定下儲位,禮太子。”
果然,丞相桑弘羊進一步做了解釋。
這話說服力實在是太強了。
丞相桑弘羊、御史大夫趙過二人年歲均已經不小了。
尤其是丞相桑弘羊,他十三歲便入宮為郎,從郎官起起伏伏,歷經三朝皇帝,坐到了百官之首的位置。
現如今已經七十有餘了,而在上一任丞相田千秋退休的時候,劉進便已經定下了丞相任職的年限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