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蒲縣,董不白在乎的也就是這幾個人而已,既然大家都去大興城,董不白還有什麼捨不得。當天夜晚,邴吉召集縣裡的大小官員,告訴眾人,自己要回鄉探親,將縣裡的事務分攤下去。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縣令、廷援、祭酒、功曹都趕到一塊兒回鄉探親。小官們還是欣然應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的機會可不多見,小官們巴不得四人當天晚上就走呢。
眾人收拾好包裹,第二天一早隨著焦將軍等人,踏上前往大興城的路。
焦將軍名叫焦長河,是羽林中郎將,禁軍中三品大員。光武帝起,大興城常設南北二禁軍,南軍守衛宮城,北軍屯衛帝都。南軍分“中壘”、“越騎”、“羽林”、“虎賁”、“長水”、“射聲”、“虎豹”、“西園”八部。北軍分左右“翊衛”、左右“驍衛”、左右“武衛”、左右“屯衛”、左右“侯衛”、左右“禦衛”十二衛。
一部八百騎,一衛三千騎,拱衛大胤王朝帝都大興城。
焦長河是羽林中郎將,職責就是守衛未央宮。
騎在高頭大馬上,董不白頗為興奮,這馬看起來神駿非常,脾氣卻十分溫和,饒是董不白沒學過騎乘,也騎得穩穩當當。此次遷移,焦長河帶來了所部羽林禁軍一百騎,魏公公等人,加上邴吉等人的家屬,滿滿當當的有一百五十多號人。
家屬們都坐在後面的馬車中,多日不曾相見的許平君,自然也在馬車中。董不白很想過去親近一番,奈何當初站在焦長河身後的八名侍衛,像是蒼蠅一樣粘著董不白,董不白到哪,他們就到哪,多少親近的機會硬是被他們給攪和了。
“焦將軍,你給我安排的都是什麼人,麻煩叫他們離我遠點。”
焦長河甕聲甕氣道:“殿下,這可不成,此去大興城,路途遙遠恐多劫難,而他們的職責就是寸步不離的保護好殿下。殿下且忍耐片刻,到了大興城,就不會再有這種麻煩了。”
董不白皺眉道:“隊伍中一百多號人都擋不住危險,靠他們八個人,難道就能擋得住?”
“當然!”焦長河肯定的點頭。
邴吉騎馬靠過來,笑道:“殿下,不要小看這八人,他們可是專一護衛皇室成員的大內侍衛。看他們的裝束,黑衣底下是銀領銀甲,當是二等侍衛,修為都在明鏡級別,放在江湖中,小門小派的掌門人跑不遠。”
“邴侍中說的不錯,這八人都是二等侍衛。皇宮之中,一共在職侍衛不超過六百人,大內侍衛有三等,一等侍衛非神遊高手不可擔當,二等、三等侍衛,非明鏡高手不可擔當。藍翎侍衛非大臣貴胄之後不可擔當。有此八人,就是千軍萬馬過來,殿下也能夠安然無恙!”
被焦長河如此誇贊,這八名二等侍衛,好似沒聽見一般,目光犀利的在四周圍打量,時刻注意著可能發生的危險。
霍神庭想要董不白入京,自然就有人不想要董不白入京。
蒲縣在齊郡,齊郡在青州。大興在京兆,京兆在雍州腹地,雍州與青州中間隔著冀州、徐州。路途何止萬裡,百騎羽林軍能夠四日賓士趕到蒲縣,帶上這些家屬,卻十日估計都到不了大興城。
也就是說有十天的時間,董不白等人,都處在暗中敵人的捕殺之中。當然,現在未知的敵人還不清楚太皇太孫出世,過不了三五天,訊息自然就會走漏,到時候,就是一番殺與被殺了。
焦長河與羽林軍、大內侍衛,嚴陣以待。邴吉、許廣漢等人,卻不時的與董不白對談聊天,頗有種“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的得意。而另外一人,卻令董不白煩透了腦袋,那就是魏大人魏公公。
魏公公名喚魏能臣,名字有夠俗氣的,自稱是年少的時候,就在東方據的太子府當差。董不白的父親,當時的皇太孫“東方弗朲”出生時,魏能臣就指定給皇太孫當差,可以說是看著皇太孫長大成人,並娶妻生子。
也是看著董不白出生的老太監,因為帶過皇太孫,頗受東方據信任。東方據受巫蠱之禍,魏能臣按坐當誅,不過光武帝翻太監書,查出魏能臣竟然是跟隨他起家的舂陵軍後代,只因父輩戰死沙場,因此才淨身入宮當差。
當年八千舂陵軍,待到大胤複闢,十去八九,光武帝感念當初,特免去魏能臣的罪責,罰他為東方據守陵。這一守就是十七年,直到霍神庭給他安排了本次任務,才得以離開東方據的陵墓。
“殿下,太陽大,老奴給您擦擦汗。”
“殿下,天幹氣燥,老奴給您扇扇風。”
“殿下,老奴給您取了點清水,殿下喝水。”
“我不渴。”
“山高路遠,殿下應當多補充水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