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工廠和破舊的班車之間，距離就五十米。

只有五十米而已。

但是她走過來的時候，因為有一盞微弱的燈光指引，所以感覺走得快。

然而，班車停著的地方，因為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所以沒有開大燈。

秦安安只能憑藉著來時的大致方向帶王曉燕往前走。

她在心裡默默的估算著距離。

感覺應該快要到了。

但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不應該的。

謝摯不會讓她一個人冒這樣的險，她去了，就一定會讓人來接應。

但現在一直沒看到人。

多年和這種東西打交道，讓秦安安下意識地渾身一顫。

她握緊了拳頭，卻還是努力強壯鎮定。

她不斷告訴自己，這可不是以前那種閉上眼睛睡一覺，再睜開眼睛就可以消失的髒東西了。

現在他們不僅能靠近自己，還能和自己說話。

並且她也沒法睡。

就算睡了幾覺，他們也還是會存在。

秦安安悄悄嚥了咽口水。

後背的涼意讓她感覺到了危險，但是她忍著沒有回頭。

她聰明的小腦袋飛快地轉動著，然後出聲：“我聽說，你是平江人。”

身後的動靜安靜了片刻，然後似乎有所收斂。

王曉燕回答：“是。”

“平江好像離a市不遠。”

“a市？”王曉燕疑惑。

秦安安想了想，然後說：“你們應該只知道a城吧。”

王曉燕又說：“a城我知道。”

“是啊，我就是a城人，我們的家鄉離得不遠呢。”

“家鄉……”

秦安安趕緊到身後的“人”，有點不一樣了，像是變得遲鈍。

就知道說這些話，有些作用。

她繼續問：“你有多久沒回去了？”

“我……”王曉燕茫然地沉默了片刻，說：“我不記得了。”

頓了一會兒，她說：“很久了吧。很久很久了。”

秦安安聽著她的聲音，眉頭微微皺了下，在心中無聲地嘆了口氣。

她又說：“我也有很久沒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