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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交換

這天,喻醒才又在屋前屋後、房裡房外轉圈,巴不得什麼都能立馬拆去換錢,忽然電話響起,在省城讀大學的女兒打電話來要生活費。他有一子一女,兒子大學畢業,在南方打工,因為買不起房,耍過幾個女朋友都告吹,快到三十歲了還沒結婚;女兒尚在讀大三。

接到女兒電話,喻醒才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同鄉有個土豪,名叫水丁生,二十幾年前開小煤礦發了財,幾年前煤礦萎縮,轉行搞油井,又賺得盆滿缽滿,累集起億萬家財。水丁生的兒子在八年前酒後駕車出了車禍,成為瘸子,找媳婦困難。水丁生曾出大價線給兒子找過一房媳婦,三年前離了,現在聽說要出更高的價錢。

喻醒才覺得這是一條生財之道,雖說有些對不住女兒,但用女兒的彩禮可以撬動上千萬的財富,不僅託舉全家脫離窮難,而且能夠解決兒子婚房。兒子結婚生子,才能傳種接代,將喻家香火傳承下去,女兒反正遲早是人家的人,在目前窘境下就有些顧不上了。

喻醒才主意打定,立即央託媒人去水家,向水丁生表明願將女兒喻英蘭嫁給他的瘸腿兒子,前提條件是必須馬上支付二十萬元彩禮錢。

水丁生託媒人帶回話,願付五十萬元彩禮錢,讓喻醒才的兒子入贅水家,娶水丁生的女兒水蓮。水丁生也有一子一女,女兒水蓮為老大,已滿三十五歲。水丁生剛接手小煤礦時,煤炭市場疲軟,為跑銷路,水氏夫婦起早貪黑,常將小水蓮獨自一人放在家中。小水蓮剛夠灶臺高,有一次餓極了,想自己燒水做飯,結果掉在開水鍋中,全身大面積燙傷,差點丟掉小命。因差錢,醫治不徹底,水蓮臉上和身上都留下恐怖、難看的瘢痕。後來水家有錢了,雖經多方治療,效果亦不明顯。水蓮的終身大事也因此耽擱。水丁生夫婦對此極為愧疚,發誓要給女兒找下一個乘龍快婿,以多少彌補一下她的不幸。

喻醒才跟老婆竇菊商量,竇菊勉強同意將女兒嫁入水家,但不同意將兒子入贅,覺得一雙兒女都落得如此結局,掙再多錢又有什麼意義?喻醒才的想法卻另闢蹊徑,現今時代,結婚離婚自由,無論兒子還是女兒,如果婚後過得不好,離婚就是,又不丟人,先收了彩禮,度過眼前難關再說。而且只要有了錢,兒女都是健全人,離了婚又不是找不到下家,不必瞻前慮後,錯失發財良機。

竇菊雖不甘心,但犟不過他,只得依允。喻醒才瞭解女兒心高氣傲,隱約好象已有男朋友,如果實話實說,女兒肯定不會同意,只有狠心用計。

媒人又跑了兩次腿,將喻、水兩家意思都帶到了,喻醒才便直接來見水丁生,與他約定如此如此。水丁生大喜,先付了十萬元,算是定金,等喻家女兒喻英蘭跟兒子水牛親事確定之後,再付十萬元;喻家兒子喻國星跟女兒水蓮親事明確,又馬上支付另外的三十萬元。

喻醒才非常得意自己的算計,收到水丁生的錢,立即給伏龍觀玉清道長打電話,約定籤合同時間。

喻醒才的老婆竇菊給女兒喻英蘭和兒子喻國星分別打電話,謊稱他們父親喻醒才在工地摔成重傷,躺在家裡無錢醫治,已生命垂危,想在死前見兒女最後一面,希望他們能速速趕回。

喻英蘭在省城,離家近,接到母親電話立即找學校請了假,著急忙慌趕回家中。她哥哥喻國星遠在南方,尚在路途。

喻醒才躺在床上,裝著奄奄一息的樣子,竇菊坐在床邊一邊抹淚,一邊唉聲嘆氣。兩口子一對戲精,捉弄雖已成人,但尚不諳世事的女兒喻英蘭。喻英蘭哭成淚人兒。

竇菊對喻英蘭講,喻醒才從高處摔下,腎、脾、肝、肺幾乎都摔爛掉了,需要好幾十萬的醫藥費,黑心小老闆出事之後便逃之夭夭,家裡無法負擔如此高額的費用,只好躺在床上等死。喻英蘭除了哭,想不出任何辦法。竇菊又說,本去找當地土豪水丁生家借錢,水家不答應,怕喻家還不起,無意中聽水家女人說起對喻英蘭印象好,如果喻英蘭能替母親再跑一趟,親自上門去求求水家,興許水家一高興就答應借錢了,便能救下她父親一條命。

竇菊的話就象一束陽光,照進喻英蘭灰暗絕望的心房,她二話沒說,連夜趕來水家。

水家兒子水牛比喻英蘭大十歲,見了風姿挺拔、青春靚麗的喻英蘭,歡喜之極。水氏夫婦出面輪番勸說喻英蘭,只要同意嫁給兒子水牛,她父親的治病的錢水家全包。水家及水牛的情況,喻英蘭自小就瞭解,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做水家的媳婦兒,她男朋友是大學同學,高大帥氣陽光,與水牛相比,簡直就是仙鶴與癩蛤蟆的差距。可仙鶴雖飄灑出眾,除開好身板兒,卻不名分文,癩蛤蟆雖看著噁心,卻是盤錢壓寶的金蟾蜍。

舍不下父母親情,架不住身陷孤境,被水家威逼利誘,喻英蘭覺得自己掉入幽暗窨井,除了屈從,別無他途。她含淚答應嫁給水牛,只提出一個條件,待她畢業之後才能成親。水家痛快答應,但也有一個條件,就是今晚她必須跟水牛同住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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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家早已備好一切,喻英蘭點頭之後,便將她推進了水牛的房間。

第二天,喻英蘭發散額腫、雙眼如桃,離開水家,回家只對父母說了句水家已答應借錢,便收拾東西逃也似地離開家,往學校而去。竇菊大哭一場。

兩天後,兒子喻國星趕回家中,喻醒才已去伏龍觀跟玉清道長簽完合同,支付了二十萬元打羅天大醮的錢。

喻國星得知妹妹的遭遇,又同情又氣憤,但木已成舟,時光不能倒流,說什麼都已無用,只打定主意不再屈從父母心意,絕不娶醜陋的水蓮,更不會入贅水家。

打醮錢已付,一時並不急著用錢,見喻國星態度堅決,喻醒才便也有反悔之意,打算讓喻國星悄悄離家而去。水丁生早派人暗中監視著喻家一舉一動,喻國星迴家後,立即便將餘下三十萬元打到喻醒才賬上。喻醒才清楚水丁生的算盤,想將喻國星的事也生米煮成熟飯,他已付出女兒一生幸福,不想再把兒子白搭進去,便將錢退回,直接拒絕了水家。

喻醒才和竇菊以為將有一場唇槍舌戰,因為根據鄉里規矩,悔婚退約要付出代價,還會背上罵名。兩口子早打好腹稿,預備著水家上門糾纏。至於罵名美名,不過徒有其名,無需在意。

水丁生並未上門來理論,只是給喻醒才打電話,兩個孩子,指喻國星和水蓮,既然已經談婚論嫁,無論成與不成,希望喻國星都能按當地規矩來家裡相一相,看中與否另說,走過這道程式,對村人鄉人才有個交代,不至讓人戳脊梁骨,覺得兩家行事不端。

喻醒才和竇菊商議,認為女兒喻英蘭是女子,上水家門吃了虧,但兒子喻國星是男子,對方是女子,有什麼虧能吃?兩人讓喻國星到水家走一趟,以堵水丁生的嘴。

喻國星來到水家,水家夫婦、兒子水牛、女兒水蓮,都陪著他聊天、吃飯,使他感到熱烈和溫暖。水蓮臉上、脖頸上雖有極大的疤痕,乍看有些驚心,相處久了也不覺得有多難接受,並非如傳言那樣,看上一眼都要作惡夢。水蓮面目雖醜,眼神卻柔和、善良和真誠,跟水家另外三人成鮮明對比,水家夫婦和水牛的熱情多少有裝的成分。喻國星覺得水蓮對自己很滿意,但也知道跟自己的差距,眼神中有柔情,也有糾結和矛盾。

水丁生夫婦都看在眼中,酒足飯飽之後留喻國星單獨談話。夫婦倆先痛罵兒子水牛犯渾,在與喻英蘭的第一夜居然偷錄了手機影片,水牛還放話,要是喻家反悔,就把影片傳網上去,讓大家都做不了人。他們將影片拿給喻國星看,畫面上,喻英蘭被水牛脫光身子折磨,痛苦的叫聲和哭聲幾欲刺破喻國星的耳鼓。他看了幾十秒鐘就再也看不下去,也明白水家夫婦偽情後面的威脅和惡意,出現這種局面,不僅妹妹喻英蘭不能反悔,他與水蓮的婚事也不能反悔,否則妹妹的影片便會被傳到網上,供大眾“欣賞”。若真到這一步,撇開父母臉面不說,就是一慣心高氣傲的妹妹,也會被活活要了性命!

喻國星的結局也跟喻英蘭一樣,流淚首肯。

喻家得知,竇菊又大哭一場。喻醒才想不通兒子為什麼同意這樁明明可以反悔的婚事,也來不及細究,因與玉清道長約定的啟程之期已到,只得先將家事放過一邊,匆匆趕往伏龍觀。

玉清道長帶著一百名弟子,已備好五色旗幟、布賬、器樂等諸般大醮所需之物,先著弟子包下兩輛大巴,在山下等候。喻醒才趕到,道長便下令啟程。

來到鯤凌谷,已是傍晚時分,吳昌浩見了這般陣仗,不覺對喻醒才刮目相看,又見玉清道長仙風道骨,談吐不凡,大師鄒飛龍與之一比,似乎從開頭到結尾就都透出一股江湖山寨之味來。

吳昌浩問道長有什麼需要他做的事,道長請他組織民工整頓工地,將前幾次折騰的符貼、穢物、彈殼之類東西儘量清理乾淨,清掃垃圾,圈出場地,因為打醮需要乾淨整潔之地。吳昌浩一一應諾,連夜分派佈置,次日一早按玉清道長要求,整理場地,打掃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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